莫兰醒来时,我们已经在前往苏黎世的专机上。
他猛地坐直,伤口撕裂也浑然不觉,碧绿的眸子死死锁住我:"殿下……您要去哪儿?"
"解开嗜血诅咒。"
我晃了晃红酒杯,余光瞥见梵诺拉翻了个白眼,"你不是一直想帮我?"
他怔了怔,随即单膝跪在我座椅旁,执起我的手贴在额头:"我的命是您的。"
指尖下的皮肤滚烫,带着病态的偏执。
梵诺拉突然踹了一脚座椅:"恶心。"
莫兰头也不抬:"先知大人可以留在冰湖。"
"做梦。"她紫瞳眯起,黑发无风自动,"我得看着你,免得你蠢到把自己献祭了。"
霍夫大街阳光灿烂,橱窗玻璃上倒映着我的身影。
红发如焰,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真身苏醒后的每一寸轮廓都透着非人的妖异。
莫兰站在我身后半步,深棕鬈发被风吹乱,碧绿眼瞳里盛着小心翼翼的愉悦。
他换了身浅色西装,领针仍是那枚银质蝙蝠。
"殿下喜欢那对耳坠?"他顺着我的视线望去,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一场梦。
橱窗里陈列着蓝钻耳坠,切割工艺和三世纪前凡尔赛宫那对如出一辙。
"俗气。"我嗤笑,转身走向对面的咖啡厅。
莫兰低笑一声跟上,皮鞋踩碎一片阳光。
他肩上的伤还没好透,动作间仍能看出一丝僵硬,却偏要装作若无其事。
梵诺拉坐在露天座位,黑发束成高马尾,紫罗兰色瞳孔在墨镜后冷冷扫视来往行人。
她面前摆着杯几乎没动过的热可可,指尖正百无聊赖地搅动奶油拉花。
"先知大人居然喝甜饮?"我拉开她对面的椅子。
"难喝。"她推开杯子,奶油沾在指尖,被她嫌弃地甩掉,"人类为什么喜欢这种糖浆?"
莫兰突然俯身,手帕轻轻擦过她手指:"因为活着太苦了。"
梵诺拉僵住,紫瞳微微扩大。
我眯起眼。
莫兰毫无察觉,转头问我:"殿下想先去哪儿?苏黎世湖还是圣母大教堂?"
"婚纱店。"我啜了口咖啡。
莫兰的茶杯砸在碟沿上。
梵诺拉的墨镜滑到鼻尖。
"您……要结婚?"莫兰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我托腮看着他们:"你们结。"
婚纱店的店员是个热情过度的金发姑娘,她看看一身复古丝绒礼服的莫兰,又看看裹着哥特长裙的梵诺拉,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恍然大悟:"三位是要拍闺蜜照?"
"新娘新郎和伴娘。"我随手挑起一件缀满血钻的黑色婚纱扔给梵诺拉,"试试。"
梵诺拉的表情像是被塞了一嘴海盐。
她攥着婚纱的手指关节发白,紫瞳里翻涌着某种介于恼怒和羞赧之间的情绪:"你疯了?"
"先知大人怕了?"我眨眨眼,"还是说……你不敢穿?"
她冷笑一声,转身进了试衣间,摔门的动静让整排衣架都在颤抖。
莫兰站在原地没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银质纽扣。
"殿下。"他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雪落,"您真的不记得他了?"
我假装没听见,抬手替他理了理领结。
他呼吸一滞,睫毛颤了颤,最终垂下眼,乖顺地任我摆布。
梵诺拉从试衣间走出来时,整个店铺安静了一瞬。
黑发如夜,婚纱如雾,紫瞳里盛着压抑的恼怒,却衬得她愈发美得惊心动魄。
莫兰愣了一瞬,随即别过脸,目光却落在我身上,像是在无声地抗议。
"完美。"我鼓掌,顺手拿起店员递来的捧花,"拍照。"
梵诺拉冷笑:"你最好解释清楚。"
"解释什么?"我挑眉,"先知大人不是一直好奇人类为什么执着于这种仪式?"
她抿唇,最终没再反驳。
莫兰被推到她身旁,碧绿眼瞳里写满不情愿,却在镜头对准的瞬间,条件反射地露出贵族式的微笑。
而我站在他们身后,红发垂落,唇角噙着戏谑的弧度。
快门按下。
——新娘是冷着脸却耳尖微红的梵诺拉,新郎是贵族礼仪挑不出错来的莫兰,伴娘是优雅傲慢的"失忆"亲王。
诡异,却莫名和谐。
成片效果比预期更荒谬。
梵诺拉绷着脸站在镜头前,黑发衬得婚纱上的钻愈发妖异,紫瞳里写满"敢笑就杀了你"。
莫兰倒是配合,只是笑意未达眼底,碧绿眼瞳像两潭死水,唯有在我不经意靠近时才会泛起细微的波澜。
而我站在他们身后,红发披散,指尖搭在梵诺拉肩上,像个优雅的恶作剧策划者。
店员捧着相机惊叹:"太完美了!能允许我们把照片放在橱窗吗?"
"随便。"
我漫不经心地应着,余光瞥见莫兰猛地攥紧拳,又缓缓松开。
当晚,这组照片被路人po上了ins。
标题是:《苏黎世偶遇的诡异婚纱照,但颜值逆天》。
评论区炸了锅:
"新娘眼神能杀人,新郎像被逼婚,伴娘才是真·大佬……"
"救命,伴娘看新娘的眼神好宠!三人行我磕了!"
"只有我觉得新郎在偷偷看伴娘吗??"
梵诺拉把手机摔进喷泉里。
莫兰盯着水面泛起的涟漪,轻声问:"殿下,接下来去哪?"
我晃了晃新买的红酒杯,酒液在月光下像凝固的血:"等。"
等某个混血种顺着网线找来。
等某个医生发现,他的亲王根本没死成。
等这场荒诞游戏,迎来它真正的玩家。
地球的另一端。
K的银戒指在深夜突然发烫。
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抓起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那张疯传的照片。
"操……"
他盯着照片里红发垂落的"伴娘",手指微微发抖,"殿下……您玩得挺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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