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桐的手术刀还插在他手背,血珠顺着刀背滴进油潭,溅起细小的红点,那红点在油潭中格外醒目。
"原来..."我捏紧温差仪,屏幕上的螺旋纹还在跳动,那跳动的纹路仿佛是命运的脉搏。"所有的局,都从二十年前开始。"
王雪捡起画本时,照片又露出一角。
林夏的白大褂衣角,陈野微扬的下颌,还有照片背面隐约的钢笔字迹——我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那声音在我耳边回荡,那是只有拼图师才懂的声音:下一块碎片,就在这里。
王雪蹲下去捡画本时,发顶的蝴蝶结歪到耳后,像只受了惊的蝴蝶,在微弱的光线下轻轻颤动。
我盯着她颤抖的指尖,照片边缘那道钢笔字迹终于完全露出来——“双生实验:2003.07.15 林夏/陈野”,墨迹被岁月浸得发淡,却刺得我眼球生疼,那字迹仿佛是一把锋利的刀。
“他们研究的双生实验——”我喉咙发紧,话尾被温差仪的蜂鸣截断,那蜂鸣声尖锐而刺耳。
仪器屏幕突然跳出猩红警告,锁芯温度正以每秒0.5℃的速度飙升,金属表面开始泛出暗哑的橙光,那橙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林疏桐的紫外线灯“咔”地亮起,冷白光扫过锁芯缝隙时,我看见几缕极细的血痕突然显影,像被无形的手拽着往中心螺旋汇聚,那血痕在白光下显得格外恐怖。
“这些血迹的DNA……”她的声音卡在齿间,手指死死扣住我的手腕,那力度让我感觉到她的紧张。
“和陆小柔母亲手术时麻醉剂瓶口的残留完全吻合。”我后颈的蓝漆伤口突然灼痛,顺着脊椎往上窜,那种疼痛如同烈火在燃烧。
锁芯上的螺旋纹不知何时转动了半圈,纹路尖端正对着我锁骨下方那道旧疤——三年前火场里,碎玻璃划开皮肤时,我分明记得刀尖是斜着刺进来的,可此刻螺旋的走向,竟和伤疤的弧度分毫不差,仿佛命运的安排。
守墓人突然笑出了声,血沫顺着下巴滴进液压油潭,在暗红里晕开浑浊的花,那笑声在密室里回荡,显得格外阴森。
“沈墨,你以为自己是拼图师?”他的瞳孔缩成针尖,那眼神充满了恶意。
“你后背的蓝漆伤口马上会覆盖全身——那是陈野给所有‘双生体’刻的死亡倒计时。”
我猛地撕开衬衫,布料撕裂的声音清脆可闻。
后颈的蓝漆顺着脊椎蜿蜒而下,在肩胛骨处汇成龙卷云般的螺旋,和锁芯凸起的纹路严丝合缝,那蓝漆在皮肤上蔓延,仿佛是邪恶的藤蔓。
温差仪的屏幕突然泛起波纹,幽蓝的光映出密室深处的倒影——警徽在阴影里闪了一下,小马的枪口正抵着林疏桐后心,他警服第二颗纽扣没系,露出里面暗网论坛的刺青,那刺青在幽蓝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
“小……马?”林疏桐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手术刀从她指间滑落,在地上弹了两下,那声音在寂静的密室里格外清晰。
我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直跳,三年前搭档牺牲那晚,他最后传给我的定位坐标,正是小马负责的辖区。
原来内鬼不是别人,是总跟在我身后递证物袋的实习生,是会在我熬夜勘查时悄悄放杯热咖啡的小警察。
守墓人的笑声突然拔高,混着液压油的腥气往鼻腔里钻,那笑声和腥气让我感到一阵恶心。
“他早就是‘双生体’了——陈野用你们警察的基因做培养皿,连警徽都能复制。”小马的手指扣紧扳机,警帽檐压得低低的,我看不见他的眼睛,却能听见他喉结滚动的声音,像极了三年前暴雨夜,搭档中枪前那声急促的喘息。
“沈墨!”林疏桐突然撞向我,子弹擦着她发梢打进锁芯,子弹射出的声音震耳欲聋。
金属爆鸣中,我看见锁芯深处弹出半张泛黄的纸,边缘印着省厅的红色骑缝章——是2003年双生实验的终止令,落款人签名被划了三道横线,墨迹渗透纸背,正是林夏的笔迹,那纸张在空气中飘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温差仪的蜂鸣变成了长音,那长音在密室里回荡,让人感到无比压抑。
我盯着屏幕上螺旋纹与我后背胎记重叠的影像,锁芯温度已经达到120℃,金属表面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那汗珠在金属表面闪烁着微光。
小马的枪口再次抬起,这次对准了王雪的画本。
女孩尖叫着把画本护在怀里,照片背面的字迹被眼泪泡开,隐约能看见“替身”“完美犯罪”几个字,那字迹在泪水中模糊不清。
“退后!”我抄起分样筛挡在林疏桐身前,筛网边缘的锯齿蹭过锁芯凸起处,发出摩擦的声响。
突然,锁芯发出清脆的“咔嗒”声,螺旋纹完全展开成罗盘形状,中心凹槽刚好能嵌进温差仪的探测头,那“咔嗒”声如同命运的钟声。
我盯着那道凹槽,后颈的蓝漆伤口突然开始发烫,像有无数细针在皮下游走——这是拼图完成前的刺痛感,我太熟悉了。
“沈墨,贴上去。”林疏桐的手覆上我手背,她掌心的温度透过温差仪传到锁芯,那温度让我感到一丝温暖。
“所有线索的终点,就在这里。”小马的脚步声在身后逼近,王雪的啜泣混着守墓人的低笑,在密室里织成一张网,那声音让人感到无比绝望。
我捏紧温差仪,探测头对准锁芯凹槽的瞬间,听见远处传来警笛的尖啸——是增援到了,那警笛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
但更清晰的,是锁芯内部传来的细微转动声,像是什么东西终于从沉睡中苏醒,那转动声仿佛是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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