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楚灵儿师姐那天玑峰的雅致居所出来,陆九玄感觉自己像是刚听完一场关于“世界末日即将到来,但具体时间和方式未知,请自行苟好”的内部通报会。
心里那块关于“宗门里混进了脏东西”的大石头,非但没因为得到证实而落地,反而像是灌了铅,又加了几块砖,沉甸甸地坠着,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
楚师姐的凝重神色,那龟甲上新添的裂纹,还有她反复强调的“切勿打草惊蛇”、“保护好自己”的叮嘱,无一不在说明:这次的麻烦,级别很高,危险系数爆表!
“坐以待毙?苟住?”陆九玄一边往山下走,一边在心里嘀咕,“说得轻巧!万一那玩意儿就潜伏在我隔壁老王……呸,隔壁张三身上,哪天夜里想不开,摸过来给我吸干了怎么办?到时候我找谁说理去?”
他可不信什么“敌不动我不动”。上辈子玩游戏都知道,情报就是生命线!尤其是在这种敌暗我明、危机四伏的局面下,多了解一点对方的信息,就多一分活命的机会。
虽然楚师姐让他别瞎掺和,但陆九玄觉得,至少……至少得搞清楚那缠在张三身上的“墨汁蛇”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吧?它有啥弱点?怕光怕火还是怕大蒜十字架?(后面两个估计够呛……)
思来想去,对于他这么一个无权无势、修为低微(至今还在炼气三层晃悠,说起来都是泪)的外门弟子来说,想要获取这种偏门又可能涉及禁忌的信息,最靠谱、也是唯一能想到的地方,只有一个——
外门藏书阁!
一想到藏书阁,陆九玄的脚步就下意识地顿了顿,脸上露出了几分纠结和……忌惮。
因为藏书阁里,有个人,让他每次想起来都感觉后脖颈子有点发凉。
柳如烟,柳执事。
那位总是斜倚在躺椅上,身段妖娆,眼神勾魂,浑身散发着混合了脂粉香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异香的女人。
上次她“恰好”也在看什么古籍,还意有所指地说了些关于“灵魂印记”、“难以磨灭”之类的话,当时就让陆九玄心里犯嘀咕。现在结合宗门里发生的这些破事,他越来越觉得,这位柳执事……绝对不简单!甚至可能……就是楚师姐口中“脏东西”的一份子?或者至少是知情者?
“妈耶……这不是自投罗网吗?”陆九玄有点打退堂鼓了,“万一她看出来我想查什么,直接给我来个‘物理闭嘴’怎么办?”
“怕个球!”玄老在他脑海里哼哼唧唧地开口了,带着点鄙视,“你现在不去搞清楚,等那玩意儿找上门来,你哭都来不及!再说了,那女人虽然看着邪乎,但应该还没到敢在藏书阁里公然杀人的地步吧?青云宗的面子还是要的。你小心点,别露馅儿,套点话就跑!”
“说得倒轻巧!”陆九玄撇撇嘴,但也知道玄老说得有道理。
不去是等死,去了……可能是找死,但好歹还有一线生机!
拼了!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去闯龙潭虎穴一般,调整了一下心态,硬着头皮,朝着外门藏书阁的方向走去。
外门藏书阁,依旧是那副老样子。
一座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木制阁楼,静静地矗立在几棵古树的荫蔽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布满灰尘的窗棂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独特的味道——陈年书卷的霉味、纸张的朽味、还有一丝丝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幽香。
陆九玄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吱呀——”
老旧的木门发出沉闷的声响,打破了阁楼内的寂静。
光线有些昏暗,只有几缕阳光从高处的窗户射入,在空气中形成了看得见的光柱,无数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飞舞。一排排高大的书架如同沉默的巨人,矗立在两侧,上面塞满了各种积满灰尘的玉简和线装书册。
陆九玄的目光下意识地就朝着那个熟悉的角落瞟去。
果然!
就在那个靠窗的、光线最好的位置,一张铺着软垫的竹制躺椅上,一个曼妙的身影正斜倚在那里。
墨绿色的长裙如同流动的碧波,勾勒出她惊心动魄的成熟曲线,裙摆下露出的一小截白皙的脚踝,如同上好的羊脂美玉。她手里正拿着一卷看起来颇为古旧的书册,纤长的手指捻着泛黄的书页,看得似乎十分入神。
正是柳如烟!
听到开门声,柳如烟似乎并没有立刻抬起头,只是拿着书卷的手指微微顿了一下。过了两三秒,她才仿佛刚刚回过神来似的,慵懒地抬起眼帘,朝着门口望了过来。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眼波流转,媚意天成,眼角微微上挑,带着三分漫不经心,七分勾魂夺魄。当她的目光落在陆九玄身上时,那原本有些迷离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晰起来,嘴角也随之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如同初春时节最先绽放的那朵、带着剧毒的罂粟花。
“哟,这不是陆师弟嘛。”她的声音响起,如同在她那诱人的红唇间滚过一般,带着一种酥媚入骨的腔调,在这寂静的藏书阁里显得格外清晰,“今天怎么有空到姐姐这里来?是又想找什么有趣的书看吗?还是说……想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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