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汉庭跑了,不仅跑了,顺带着连何秀凝也拐走了。
那天李伯涵抽风非要丁三去救马蔚然,结果丁三把监视的人抽走了,周汉庭马上收拾东西带着何秀凝逃之夭夭。
谭忠恕这次算是赔了美人又折兵,不过更沮丧的是李伯涵。
两人带着一群特务冲进了周汉庭住的房子,李伯涵下令:“一寸寸的查,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很快,丁三拿着一截烧断的保险丝和一个电炉过来了,他指着窗户口的假人道。
“何秀凝是趁着买晚餐的时候出去了就没回来,周汉庭把保险丝换成了铜丝,然后点燃了电炉,开灯,这样咱们的人看屋里的人亮着灯,我们的人看到窗口的影子就会以为他一直在家,铜丝比较耐热,能坚持几个小时才断电,咱们的人就以为他熄灯睡觉,结果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发现他早就跑了。”
李伯涵愤怒地一脚踢飞电炉:“已经超过十二个小时了,我们是再也找不到他了。”
这时候一个特务拿来了一个包裹:“报告,有一个包裹是给周汉庭的。”
李伯涵一个激灵,赶忙示意他把包裹放下。
“别动,里面可能是炸弹,包裹哪里来的。”
“应该是我们来之前就送过来的,一直在门房放着,我就拿上来了。”
丁三道:“可能是他自己留下的,也可能是他同伙送过来的,包裹放了这么久,又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到,里面不会有定时装置。”
李伯涵道:“所有人都出去,丁三,你来处理。”
丁三心里把李伯涵祖宗八辈骂了一遍,一个炸弹你找地方丢了不就行了,非要我在这里拆是吧。
“这炸弹里面一定有线索,慢慢拆,别急。”李伯涵说完噔噔噔下楼跑了,留下丁三一人在房间里。
一群人跑的远远的,一个手下问:“队长,这样会不会不厚道……”
李伯涵清了清嗓子,辩解道:“行不行都得是他,谁让他本来就是个死人。”
丁三坐在地板上,面前的桌子上,拆开了包装,炸弹就躺在里面。
没有计时器的滴答声,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下撞着耳膜,反而更让人发毛——这种没定时的,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会炸,可能是碰了某根线,可能是温度变了,甚至可能只是它“累了”。
他先没碰炸弹,蹲在旁边看了足有十分钟。
外壳是粗糙的手工焊,接缝处留着歪歪扭扭的焊锡,像道没长好的疤。
他用指尖敲了敲壳子,声音发闷,不是实心的,里面线路估计缠得没章法——这种土造的,往往比工厂货更要命,全凭制作者的一时兴起。
拆了外套扔在沙发上,露出里面的紧身黑衫,汗已经把后背洇出一片深色。他从里屋凉席抽了根竹片,用刀子削的更薄,指尖捏着,慢慢探进炸弹底部的缝隙。
金属摩擦的“吱呀”声在房间里格外刺耳,他停了停,看炸弹没反应,才继续用力,一点点把底盖撬开。
线露出来了,红的、绿的、还有两根没包绝缘皮的裸线,像一堆绞在一起的蛇。
丁三皱了皱眉,这种乱线最容易有陷阱,看似没用的线头,可能就连着雷管。他拿出镊子,夹住一根红线,轻轻往外拽了拽,线头上缠着几圈细铁丝,扎在另一根绿线上。
松开镊子,换了根裸线。
这线铜芯发黑,像是被电流烧过。他用竹片轻轻刮了刮线皮残留,铜芯露出来,亮得刺眼。
这根该是地线,可他不敢确定,土炸弹的逻辑从不按常理来。
冷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掉,滴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他忽然想起什么,伸手摸向炸弹侧面,那里有个不起眼的小凸起,像是颗铆钉。
他用指甲抠了抠,凸起松动了,里面露出一截更细的线,白得像根棉线,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操。”他低骂一声。
这是最阴的手法,表面线路全是幌子,真正的引信藏在外壳里,连着这根涂了磷的白线,只要外壳震动超过一定幅度,或者温度升到某个数,磷线自燃,直接引爆。
他没敢再碰那根白线,而是从厨房里翻出一瓶油,对着那颗“铆钉”滴了半分钟,才用尖嘴钳小心翼翼地夹住凸起,一点点拧下来。
现在得切断这根白线,可它离炸药太近,剪刀下去的震动都可能出事。
丁三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倒出点透明液体,用棉签蘸了,轻轻抹在白线上。是乙醚,能让磷线暂时失去活性。
等了两分钟,他拿起最细的剪刀,屏住呼吸,刀刃慢慢凑过去。手稳得像钉在地板上,只有肩膀在微微发颤。
“咔嚓。”
白线断了,截面处冒出一丝极淡的白烟,很快就散了。
丁三盯着那截断线,足足过了半分钟,才缓缓吐了口气。
他往后一仰,靠在墙上,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抖了半天,才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打火机打了三次才着,火苗晃得厉害,把他脸上的疲惫和后怕照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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