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阳和赵军来到村部后,没一会,那头大野猪也被板车拉了过来。
“老实点。”其中一个民兵见赵阳吊儿郎当的样子,就非常的不爽,说着还上手推了他一把,
“你咋还打人。”赵军见兄弟受了欺负,顿时暴躁,
赵阳将其抱住,“三哥,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又笑着看了眼推他的民兵,都是村里的,对方叫古自珲,是古天明的本家侄子,现在算是村民兵的副领导,
“古自珲,你是好样的。”
“要你拍马屁,你们无视集体,私自打猎,就是走资派,抓你们去游街都是轻的。”
这么没脑子,赵阳也没理他的兴趣,
目光注视着,刚从正屋走出来的一个人,对方穿着老式的六五式军服,只是并没有戴军衔,说明并非是现役军人,
古天明走到对方面前,“刘干事,让你看笑话了。”
“他们怎么了?”
“无视集体,脱产为私,典型的走资派,我看都够判了。”
刘干事年龄应该不到四十岁,但对于刚过去几年的大事件当然了解,在那个时期他父亲还受到了牵连,死在了农场里,
所以,现在听到这种扣帽子,他本能的有些反感,
况且,这一开口就是走资派,可扣得不轻。
没有听到立刻法办的事,让古天明有些失望,接着又添油加醋了起来,
“赵阳一直表现的就不积极,现在居然公然脱产,我相信他这头野猪肯定要私贩,
今天更不得了,不仅自己干,还伙同村民一起,刘干事,全体村民都要像他这样,那我这个支书也没法干了。”
刘干事这才轻嗯一声,走到赵阳面前,“你真打算私贩?”
“是。”赵阳一口应下,倒是让刘干事一怔。
赵军这下是真怕了,赶忙出口否认,“领导,他…不是…他…”
刘干事没有听赵军说什么,再度问及,“赵阳,你是走资派?”
“领导,我老婆生病要钱,我家里没有,求到村上,你可以问问古书记是怎么说的?”
刘干事看了一眼古天明,并没有问对方,反而接着问赵阳,“所以你要钱治病救人?”
“对,我老婆是下乡知青,人家有文化,不嫌弃我一个农村人,现在她病了,哪怕是要我的命,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给了,
村里不帮忙,我也没办法,如果说我这算是走资派,那我想问问,社会主义又是什么?
难道是大家一起受穷,难道是看着老婆病死,也无动于衷?”
刘干事微微一怔,这番话可不像一个地道的农村人所说,
且他听得出来,赵阳是真对他的老婆情真意切,更加有了兴趣,“但不管怎么样,你脱产私贩是犯了错。”
“我没有脱产,我跟生产队长请了假,至于说私贩,我确有其心,但这不刚打到野猪,就被村里请来了,所以我只有动机,并无实锤。”
“放屁,你的假昨天就结束了,还有你说你之前没干,那你给你老婆看病的钱哪来的,
还有,有人看到,你中午就挑了两袋子收获回了家,你告诉我那里面装的是什么?”古天明大声喝斥。
“是野枇杷,分给邻居和几家亲戚了,咋的,弄点野果也算犯法,那我们先辈吃的草根,是不是也算是犯法?
至于今天的假,我昨天提报生产队了。”
“你…赵阳,你胡搅蛮缠,看来我不搜出实证,你是不会承认自己是走资派的。”
赵阳轻哼一声,“我懒得和你这种没文化的人掰扯。”
目光转向刘干事,“去年底国家召开了十一届三中全会,那是一次成功的会议,伟大的会议…”
刘干事有点懵,怎么在一个村子里处理点小事,还扯到国家的政治方针上去了?
“这届会议提出,解放思想,又说及改革开放,领导,按上边的指示精神,我又有什么错?
再就是,会议否定再以阶级斗争的口号为纲,而他们呢,开口不利于集体,闭口走资派,我倒想问问他们,难道是想和国家方针对着干?”
古天明麻了,他从没想到赵阳这么能说,而且说的很多东西,他一个村干部根本就不知道,
迎着刘干事投来的目光,他赶忙否认,“我没有,我咋会跟国家对着干呢,领导,你不能听他的一面之词,这些话估计都是他自己捏造的。”
“并非捏造,会议精神我也看了,他所说不差。”
古天明:……
“我要带人去搜他家,肯定能找出证据。”
“你的意思呢?”刘干事看向赵阳,后者语气平静,“可以,搜得出我认,搜不出又怎么样?”
“搜不出,说明你是清白的,村干部理应向你道歉。”刘干事说罢,看向古天明,“没问题吧?”
古天明嘴巴开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古龟年,见对方点头,这才硬着头皮道,“我没问题。”
“那就这样,去个人问问生产队长,赵阳有没有请假,再就是去赵阳家里看看,尽量动静弄得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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