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洞府门口,除了山风吹过碎石缝隙的呜咽,就只剩下赵铁柱粗重的、带着屈辱和茫然的喘息声。他庞大的身躯五体投地地趴在碎石地上,脸埋在土里,露出的后脖颈红得发紫。那只曾经凝聚着开山裂石之威的拳头,此刻软绵绵地耷拉在身侧,微微颤抖着,仿佛还在回味刚才那软绵绵、滑溜溜、带着高频“按摩”的诡异触感。
张烈张着嘴,保持着想要出手阻止的姿势,僵在原地,像一尊风化的石雕。他眼睁睁看着赵铁柱那狂暴的一拳,如同砸进了一团巨大、无形、充满弹性的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体修堂的明日之星,就这么以极其标准的姿势,摔了个狗吃屎。而罪魁祸首,仅仅是那个绿油油的丫头怀里,那个杯壁带着一道细纹、仿佛刚睡醒般有气无力地震了一下的保温杯。
这……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防御?!张烈感觉自己的执法生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这玩意儿不讲道理!它不硬撼,它不格挡,它就那么软绵绵地一“卸”,就把你所有的力道、所有的气势、所有的攻击意图,连同你的尊严一起,卸得干干净净!
林远山则完全陷入了另一种狂热。他根本没看趴在地上的赵铁柱,也没看表情精彩的张烈。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片被苏小棠的“本源精粹”(他坚信是)滋养过的枯草根上!就在刚才赵铁柱冲过来的瞬间,那几株被他小心翼翼放在旁边的枯草根,根部那丝奇异的绿意,如同被注入了强心针,猛地向外蔓延了一丝丝!虽然极其微弱,但在林远山眼中,这无疑证明了那“宝液”蕴含的造化生机之精纯!
“造化!果然是造化生机!能引动草木本源共鸣!”林远山激动得胡子直抖,他冲到苏小棠面前,也顾不上什么长老形象了,蹲下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怀里那个刚刚“奶”过一回、显得有点“精神不振”的保温杯,又看看陶罐里残留的、还带着温度的翠绿色液体痕迹,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急切:“苏师侄!这宝液!这炼制之法!能否……能否再演示一次?老夫愿用三瓶上品‘蕴神丹’交换!”
苏小棠抱着温热的保温杯,感受着它内部能量循环那蜗牛爬一样的修复进度(系统面板显示:破损修复0.5%,稳定性18%),再听着林远山那“蕴神丹”的诱惑,绿油油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地主家也没余粮”的无奈。
“林长老……”她声音沙哑,带着一种身体被掏空的虚弱感,“不是我不想……是这‘奶’……啊呸!是这‘本源精粹’……它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她指了指自己依旧绿光莹莹的皮肤,“您看我这样儿……再来一次,我怕是要变成人干儿了……”
林远山看着她确实萎靡不振的状态和那身环保色,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更多的是理解(或者说脑补):“是老夫唐突了!此等逆天造化之术,消耗必然巨大!师侄你且好生休养!”他话锋一转,目光又变得无比热切,“那……那这宝液残渣……还有这枯草根……可否……?”
他指着陶罐底那一点点粘稠的翠绿残留和旁边那几株根部绿意盎然的枯草,意思不言而喻——宝液没了,渣渣和原料也行啊!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苏小棠大方地挥了挥绿油油的手:“您随意,反正我也用不着了。”她现在只想抱着保温杯躺平,赶紧把损失的“精神”补回来。
林远山如获至宝,立刻小心翼翼地用玉铲将陶罐底刮得干干净净,又珍而重之地将那几株枯草根用新的玄冰玉盒装好,那神情,比得了天阶灵药还激动。
张烈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执法?还执个屁的法!案子没查清,自己手下被震飞一个,罗盘报废一个,现在连赵铁柱都趴那儿了。再看看林远山那捧着“垃圾”当宝贝的样子……张烈感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思绪,走到依旧趴着装死的赵铁柱身边,用脚尖不轻不重地踢了踢。
“赵铁柱!起来!丢人现眼!”
赵铁柱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颤,慢吞吞地、极其狼狈地用手撑起上半身。他脸上沾满了泥土和碎石屑,鼻尖通红,眼神涣散,充满了世界观崩塌后的茫然和羞愤。他看了看自己那只软趴趴、提不起半点力气的拳头,又看了看抱着保温杯、一脸无辜(?)的苏小棠,最后目光落在张烈那铁青的脸上。
“张……张师叔……”赵铁柱的声音带着哭腔,委屈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她……她那杯子……它……它耍赖!它不硬刚!它……它给我按摩!”他努力想控诉,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那憋屈至极的触感。
张烈嘴角抽搐了一下,强行板着脸:“技不如人,就回去苦练!滚起来!别在这儿丢人!”
赵铁柱悲愤地低吼一声,挣扎着爬起来,也顾不上拍打身上的尘土,低着头,像只斗败的公鸡,踉踉跄跄地冲出了山坳,背影充满了悲壮和……一丝丝对保温杯的PTS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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