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蒙的话像把锋利的刀子，直接捅进了三位大爷最脆弱的软肋。
"等明天，我找王主任好好地说下这件事。"
徐蒙站在圆门下，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院里帮忙收水电费的大爷，都能召开全院大会了。"
徐蒙故意顿了顿，转头目光如炬地盯着易中海："易中海，你觉得王主任知道这件事吗？"
易中海手中的搪瓷杯"咣当"一声掉在地上，茶水溅湿了他的布鞋。
那张常年挂着威严表情的脸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易中海当然知道，街道从未正式授权他们召开全院大会的权力。
这些年来，易中海都是先用大院名义把事情压下来，再挑些无关痛痒的情况向王主任汇报。
但在易中海的嘴里，四合院永远是一片和谐，从没有"严重问题"。
"徐蒙！"易中海猛地站起来，声音却不如往常洪亮，反而带着一丝颤抖，"大院的事就在大院解决！传出去，优秀大院的荣誉还要不要了？"
徐蒙冷笑一声，朝地上啐了口唾沫。那口唾沫在月光下闪着微光，落在易中海脚前不到一寸的地方，像记无形的耳光。
"往年我那份奖励物资，正好连这事一块问问王主任。"
徐蒙的声音不大，却像炸雷般在院里回荡，"是不是帮我'保管'着呢？"
阎阜贵闻言浑身一抖，眼镜滑到了鼻尖。
那些物资折合下来五斤白面、三斤豆油、三斤花生瓜子，早就被阎阜贵偷偷补贴家用了。当时想着徐蒙父母失踪，一个半大孩子能翻出什么浪来？可现在...
"完了..."阎阜贵喃喃自语，手指不自觉地揪着中山装下摆。
徐蒙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升起一股久违的快意。这些年来，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东西被贪墨，只是觉得一个大院的，没必要计较。但现在...
"诸位，好自为之。"徐蒙转身走向自家屋子，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决绝。
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易中海呆立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多少年了，靠着"优秀大院"的幌子和三位大爷的权威，把院里的大小事务牢牢掌控在手中。可现在，徐蒙轻飘飘几句话，就把这层遮羞布扯得粉碎。
"老易...怎么办？"阎阜贵凑过来，声音里带着哭腔，"他要翻旧账了...我..."
易中海机械地转过头，看着阎阜贵那张惶恐的脸。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易中海突然感到一阵厌恶这个道貌岸然的教书先生，贪小便宜时比谁都积极，出了事却只会哭爹喊娘。
"早跟你说别贪那点东西。"易中海声音干涩，弯腰捡起搪瓷杯，发现杯沿已经磕出了个豁口，"自己想办法吧。"
说完，易中海端着破茶杯转身就走，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身后传来刘海忠慌乱的脚步声，这个官迷一向最会审时度势。
院里的住户见两位大爷都走了，顿时作鸟兽散。转眼间，中院就只剩下阎阜贵和贾张氏两人。
月光下，贾张氏脸上的横肉抖了抖，突然一把抓住阎阜贵的胳膊："阎老西！你答应把棒梗调班的字据可在我这儿！"
贾张氏从裤腰暗袋掏出那张皱巴巴的纸，在阎阜贵眼前晃了晃，"要是办不到，我就去找街道，找学校，说今天这件事都是你指使我的，到时候你的工作也保不住！"
阎阜贵这才回过神，看着眼前这个满身馊水味的老太婆，胃里一阵翻腾。
阎阜贵试图挣脱，却被贾张氏铁钳般的手死死扣住。
"我就去给徐蒙作证！你这些年拿了徐家不少东西吧，我都能证明！"
贾张氏凑近，呼出的热气带着隔夜的蒜味喷在阎阜贵脸上，"今天这事全是你指使的！看你这个老师还当不当得成！"
阎阜贵如遭雷击，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他等着那张字据，本该是他用来整治徐蒙的武器，现在却可能成为自己的催命符。
"贾...贾大嫂..."阎阜贵的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鸡，"有话好说..."
贾张氏冷哼一声，松开手，把字据小心地塞回裤腰："三天之内，我要看到棒梗调班。不然..."
贾张氏挥了挥自己手里的字据，哼了一声，晃着肥硕的身子走了。
阎阜贵呆立在原地，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个佝偻的老人。
远处传来徐蒙家的关门声，"砰"的一声，仿佛为他敲响了丧钟。
......
徐蒙推开自己家门，一脸的轻松，现在攻守易型了，没有人会在招惹自己了吧！
五个学生刘小川，张铁柱，李铁蛋、田壮，田丽丽都紧张地看着他。
"徐老师..."田丽丽怯生生地递上一杯水，"他们...他们会报复你吗？"
徐蒙接过水杯，水温刚好。
伸手揉了揉小姑娘枯黄的头发，徐蒙突然笑了："放心，从今往后，该担心报复的是他们。"
刘小川站在窗边，月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
这个学生突然开口："徐老师，我...我可以作证。阎老师确实经常不管差生..."
徐蒙摇摇头："不急。"徐蒙此时想的还是阎家六口人呢，要是真的断了阎家的生计，在这个年岁，六口人可能真的活不下去，六条人命呢！
但是为了给自己加一个保障，徐蒙还是确认了一样东西，从自己的书包里面拿出来了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一个笔记本。
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记录着三位大爷越权召开的大会次数。
徐蒙被阎阜贵克扣的物资清单、易中海每一次全院给贾家捐款的钱数，刘海忠在家里打了多少孩子，何雨柱打了多少次许大茂，秦淮如来自己这里借了多少粮食。
每一页纸都工整清晰，像批改的学生作业一样一丝不苟，徐蒙重新把东西递给了刘小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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