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狂的身体重重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那双曾经凶光毕露的眼睛,此刻死灰一片,直勾勾地瞪着天空。
我甚至来不及细看他身上的伤口,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便如芒刺在背。
几乎是本能反应,我猛地侧身。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我方才站立之处掠过,快得不可思议,只留下一阵微弱的劲风。
那人甚至没有丝毫停留,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远处的密林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我心头剧震,不是因为对方的身手,而是那人离去时,空气中飘散过来的一缕极淡的气息。
那是一丝丹香,与寻常丹药截然不同,更为精纯,也更为……诡秘。
这股丹香,我似乎在哪里闻到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但直觉告诉我,这绝非寻常的丹修所能拥有。
赵狂已死,黑衣人目的不明,但显然与我,或者说与我身上的某些东西有关。
封印之事,千头万绪,如今又添变数。
我低头看了一眼怀中那封烫金的请柬——天元丹道大会。
或许,那里能找到些线索。
这股熟悉的丹香,像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我的思绪。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决定暂时放下对封印的追查,先去这丹道大会上看个究竟。
我和明璃、明霜返回城镇,暂时寻了个僻静的客栈住下。
连番的变故让我们都有些疲惫,尤其是明霜,小脸煞白,显然还没从赵狂的死和那神秘黑衣人的惊吓中完全缓过来。
“墨白哥哥,那黑衣人……”明璃蹙着眉,忧心忡忡。
我摇摇头:“暂时不知来路,但他的目标似乎是我。你们日后出行,务必小心。”
话音刚落,客栈的伙计便在门外通报,说有位老丹师求见。
我心中微讶,在这小镇,我并不认识什么丹师。
门开处,一位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的老者走了进来,他目光如炬,在我身上逡巡片刻,微微点头,自称姓古,游方至此。
“小友可是墨白?”古丹师开门见山。
我拱手称是。
“老朽此来,是为了一桩旧事。”古丹师捻着胡须,其中记载的丹道理念,与世俗丹法大相径庭,却又暗合天地至理。
今日听闻小友医术高明,又身怀异香,便大胆猜测,小友或许与此书有缘。”
我心头猛地一跳!
《玄体素针解》!
这正是我所修习的医道总纲,其中确实记载了诸多匪夷所思的医理,但关于丹法的部分,却残缺不全,语焉不详。
“古前辈,”我按捺住激动,“晚辈确实修习过此书,只是丹法部分……所知甚少。”
古丹师眼中精光一闪:“果然如此!《玄体素针解》主张医丹同源,以人体经络为炉鼎,以真气为火,炼制出的丹药,不仅能疗伤治病,更能易经洗髓,激发潜能。老朽观小友气血充盈,隐有暗劲流转,想必医道修为不浅。若能将医术与丹道结合,或许能炼制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疗脉丹药,对于修复受损经脉,乃至提升修为,都有奇效。”
他的一番话,如醍醐灌顶,在我心中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我一直苦于修为提升缓慢,若是真能炼制出这种丹药……
“多谢古前辈指点!”我真心实意地躬身行礼。
古丹师哈哈一笑,摆手道:“相逢即是有缘,老朽也只是提供一个思路。丹道一途,艰深玄奥,还需小友自行摸索。”说罢,他便飘然而去,不带走一片云彩,仿佛只是专程来点拨我一句。
送走古丹师,我立刻将自己关在房中,取出《玄体素针解》和几本搜罗来的丹道古籍,潜心研究起来。
医理与丹理,看似不同,却在某些核心之处,有着惊人的相似。
我尝试着将针灸的穴位理论代入丹药的君臣佐使,将真气运行的法门比拟丹火的控制……一时间,无数灵感纷至沓来,让我废寝忘食。
几日后,一封描金请柬送到了我的手上,落款是城中颇有名望的钱丹师,说是为欢迎新晋丹师,特设薄宴。
我略一思忖,便应了下来。
这天元丹道大会在即,多认识些丹道中人,总没有坏处。
宴设在城中最大的酒楼“望江楼”,雕梁画栋,极尽奢华。
钱丹师年约五旬,身材微胖,满面红光,一双小眼睛里却透着精明与傲慢。
与他同席的,还有几位本地的丹师,以及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人,正是此地父母官李大人。
酒过三巡,钱丹师放下酒杯,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我身上:“听闻墨白小友医术超群,年纪轻轻便敢独闯江湖,真是后生可畏啊。只是不知,小友这丹道修为,师从何处?可有师门传承?”
他语气客气,但话里话外的优越感和试探之意,却毫不掩饰。
席间其他几位丹师也纷纷看来,眼神中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我淡然一笑:“晚辈不才,丹道一途,不过是自行摸索,偶有所得,与诸位前辈相比,实乃萤火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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