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深处的灼痛突然变得清晰可触,像是有千万根细针在往识海最深处扎。
我咬着牙,却连痛呼都发不出——这具灵魂之躯没有声带,所有感受都只能在意识里翻涌。
守护灵的攻击还在继续。
那些被它刻意放大的画面又涌上来:明璃为我挡下致命一击时嘴角的血,明霜在我昏迷时守了三天三夜后泛红的眼尾,还有家族大比那天老祖捏碎我根骨时,她们隔着人群攥紧我衣角的手。
“这些只会让你更痛。”守护灵的声音像刮过骨缝的风,“执念越重,灵魂越容易被撕裂。”
我盯着那些画面,突然笑了。
痛?
是啊,痛得我灵魂都在发颤。
可正是这些痛,让我记得明璃说“墨白,我陪你闯”时眼底的光,让我记得明霜把最后一颗补魂丹塞进我嘴里时说“你敢死,我就把你从轮回里拽回来”的狠劲。
“你错了。”我在意识里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这些不是执念,是锚。”
指尖突然触到温热的东西。
低头看,是明璃的手。
不知何时,记忆里的画面竟凝出了实体——她穿着那身红裙,发梢还沾着之前打斗时的血,却偏要歪头冲我笑:“呆子,发什么愣?该我们反击了。”
另一双手从背后环住我腰。
明霜的声音带着冰碴子,却比任何暖炉都烫:“墨白,你忘了?我们说过要一起走到太素之境。”
灵魂深处传来咔嚓一声。
像是某种枷锁碎了。
那些被守护灵刻意放大的恐惧与遗憾突然倒转方向,变成了滚烫的能量。
我望着守护灵那团模糊的影子,第一次看清它眼底的惊讶——原来它的形态是由无数光点组成的,此刻正因为我的变化而微微晃动。
“你在吸收我的攻击?”它的声音终于有了波动。
“你给的是灵魂之火。”我感觉识海在发烫,却不再是灼烧,而是淬炼,“而我,会把它变成自己的灯芯。”
明璃的手按在我心口,明霜的手按在我后颈。
记忆里的温度与现实重叠,我突然想起《玄体素针解》里的话:“医者渡人,先渡己魂。魂若有灯,万邪不侵。”
对了,我是医者啊。
我治过断脉的修士,接过碎裂的魂魄,此刻为何不能治自己的灵魂?
守护灵的攻击突然停了。
那些翻涌的负面画面像退潮的海水,眨眼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它的光点凝聚成一个更清晰的轮廓:是位白须老者,眉眼间带着几分沧桑的温和。
“你比之前所有试炼者都多了一样东西。”它说,声音里再无之前的冷硬,“他们要么被恐惧压垮,要么被执念烧疯,只有你……把痛酿成了光。”
话音未落,密室中央的地面突然泛起幽蓝光芒。
一盏青铜灯台缓缓升起,灯芯上跳动着豆大的火焰,颜色像融化的星光,却比任何火焰都要柔和。
“这是灵魂力量源泉。”守护灵抬手,那盏灯便飘到我面前,“点燃它,你将掌握操控灵魂之力的权柄。但记住——”它的目光突然锐利如刀,“灵魂之火最是欺软怕硬,你若弱了,它便会反噬。”
我伸手触碰灯芯。
指尖刚碰到火焰,整个人便如遭雷击。
那不是痛,是极致的清醒——我能清晰感知到密室外十里内的所有灵魂波动,能听见明璃在门外跺脚的声音(她总爱用这种方式掩饰担心),能看见明霜指尖凝聚的冰霜(她在压制自己冲进试炼地的冲动)。
更深处,混沌钥匙的共鸣频率变了。
之前它只是偶尔震颤,此刻却像在唱一首我从未听过的歌,每一个音符都在灵魂里激起涟漪。
我突然明白,这把钥匙或许不只是开启某个空间的工具,它与我的灵魂,本就该同频。
“叮——”
灯芯彻底被点燃的刹那,整个密室都亮了起来。
那光不刺眼,反而像母亲的手抚过发顶。
我感觉识海深处有什么东西“轰”地裂开,神识如涨潮的海水,瞬间漫过之前的壁垒——从太虚之境直接跃入了混沌之境!
守护灵的身影开始淡化。
它最后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不错。这盏魂灯,以后该由你守护了。”
话音未落,它便化作点点星光,融入灯台。
我捧着魂灯,感受着体内翻涌的灵魂之力,突然听见密室之外传来清脆的碎裂声。
是冰棱崩裂的声音——明霜的冰霜法术向来如此,越急越容易失控。
“阿白!”明璃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再不开门,我就把这破试炼地拆了!”
我低头看向魂灯,火焰轻轻摇晃,仿佛在应和门外的呼唤。
该出去了。
我想着,伸手按向石门。
指尖触到门的瞬间,突然察觉整个试炼之地的空间都在震颤——是明氏姐妹的灵力波动,正像两把利刃,试图劈开隔绝内外的禁制。
门开的刹那,我看见明璃红着眼眶举着剑,明霜指尖凝着冰锥,两人的法术都蓄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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