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隔音墙在第二波毁灭性的声浪冲击下发出令人心胆俱裂的呻吟。焊接点如同脆弱的麦秆般崩断,扭曲的铁皮边缘如同锋利的刀片,切割着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簌簌掉落的虫壳碎片在墙脚下堆积。林涛抵住的那块巨大铁板向内凹陷出一个恐怖的弧度,边缘的裂口深深嵌入他虬结的肩头肌肉,鲜血瞬间浸透了古铜色的皮肤和冰冷的锈迹,顺着铁板流淌下来。
“呃啊——!”林涛双目赤红如血,喉咙里爆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双脚如同巨树的根系,更深地陷入泥土之中,全身骨骼在极限的对抗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他以血肉之躯为杠杆,硬生生将那块几乎要撕裂的沉重铁板,一寸寸地顶了回去!鲜血混合着汗水,在他脚下汇成一小滩泥泞。
袁方站在众人身后,精神力(INT 20)如同无形的风暴眼,强行搅动着席卷而来的声波乱流。他清晰地“看”到,那肉眼可见的灰白色死亡波纹在撞击金属墙和他精神力屏障的瞬间,能量层级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峰值,那是足以瞬间震碎内脏、摧毁神经的初鸣冲击。但紧接着,这毁灭性的能量如同退潮般迅速衰减下去,虽然依旧尖锐刺耳,令人头痛欲裂,却已从纯粹的物理震荡冲击,转变为持续不断的、以高强度噪音为主的精神污染攻击。
“初鸣冲击过去了!”袁方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他的声音仿佛要冲破云霄,即使在那依旧震耳欲聋的嚎哭声中,也显得格外响亮。
这嚎哭声如同地狱中的恶鬼在咆哮,让人毛骨悚然。然而,袁方并没有被这恐怖的声音所吓倒,他的双眼紧盯着前方,目光如炬。
“现在主要是声波噪音和精神干扰!”袁方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道命令,让人无法忽视。
“耳罩!快!”他的吼声如同惊雷一般,在人们的耳边炸响。大家如梦初醒,纷纷手忙脚乱地去寻找耳罩。
这声提醒如同救命稻草。几乎在袁方话音落下的同时,钱多多、苏暖暖、唐小月、王磊和周敏,立刻从随身的简陋包裹或腰带上,扯出了之前利用【金属转化】塑形、内部填充了特殊吸音材料(主要是处理过的植物纤维和少量软质金属绒)的粗陋陶瓷耳罩。形状怪异,却是在之前漫长准备期里,针对嚎哭麦灌浆期最关键的防御手段之一!
他们手忙脚乱地将耳罩紧紧扣在耳朵上。瞬间,那足以撕裂耳膜、令人发疯的尖锐嚎哭被隔绝了大半!世界仿佛被投入了浑浊的水中,声音变得沉闷、扭曲,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被。虽然那高频的噪音依旧如同钢针,顽强地穿透耳罩的防护,持续刺痛着耳蜗和大脑,带来阵阵眩晕和恶心,但至少不再是致命的物理冲击。
“呼……”钱多多靠着剧烈震颤的金属墙,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劫后余生的庆幸混合着难以忍受的噪音折磨。耳罩下的世界嗡嗡作响,但他总算能喘口气了。
林涛和龙飞没有戴耳罩。林涛巨大的体型和需要全身心对抗墙体变形的姿态让他无法分心。而龙飞,他的【排斥】力场需要精确感知外界能量的细微变化,耳罩的隔音反而会成为阻碍。两人只能咬紧牙关,硬扛着那持续不断的、如同亿万只毒蜂在颅内振翅的噪音。
“林涛!龙飞!坚持住!”袁方自己也没有戴耳罩,他的精神力如同最精密的雷达,必须时刻监控全场,尤其是麦田的动静,“轮换!王磊、周敏!去西边那个隔音室!休息五分钟!快!”
袁方指向试验田西侧,一个由废弃金属板、厚实虫壳和大量泥土草草堆砌而成的低矮“堡垒”。那是在种植嚎哭麦时,钱多多和袁方带领众人修建的临时隔音休息室,内部空间狭窄,仅能勉强容纳两三人蜷缩,墙壁夹层填充了能找到的所有吸音材料,包括厚厚的干草、破布、泥土和陶瓷。
王磊和周敏七窍流血的脸上露出如蒙大赦的神情。他们顶着依旧强烈的噪音和精神干扰,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冲向那个小小的隔音室。沉重的金属门板被拉开一条缝,两人迅速挤了进去,门板随即被钱多多用能力操控着死死合拢。
刹那间,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隔音室内的空气污浊而闷热,弥漫着泥土和铁锈的味道。但那恐怖的嚎哭声被削弱到了极其微弱的、如同遥远风声的程度。虽然大脑深处残留的嗡鸣和刺痛依旧存在,但至少给了他们一丝喘息的空间,让近乎枯竭的精神力得以缓慢地、艰难地恢复一丝丝。
“呼……呼……”王磊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摘下耳罩,大口呼吸着,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周敏靠在他旁边,闭着眼,手指用力按压着太阳穴,身体微微颤抖。五分钟,如同沙漠中的甘泉。
隔音室外,嚎哭依旧。那持续不断的100分贝以上的噪音,如同无形的锉刀,持续磨损着每个人的神经和意志。戴上耳罩的几人,情况稍好,但长时间佩戴带来的压迫感、沉闷感和依旧穿透进来的高频噪音,同样是一种酷刑。林涛和龙飞的状态更糟,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他们额头滚落,肌肉在持续的对抗和噪音折磨下控制不住地痉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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