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如同一个破烂的沙袋,带着残存的所有力量和孤注一掷的疯狂,狠狠撞向那堵厚重如山、散发着微弱同源惰性能量波动的乱石堆!
轰!
撞击的闷响被身后席卷而来的、毁灭性的崩塌轰鸣彻底淹没!剧痛瞬间传遍全身,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要在这一撞之下彻底散架!陈默感觉自己的意识被这猛烈的冲击狠狠抛飞,又重重掼回黑暗的深渊。
但他没有停下!也停不下来!
崩塌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浪,狠狠拍打在他蜷缩的身体上,推动着他,裹挟着他,将他狠狠“塞”进了乱石堆因为剧烈地壳变动而刚刚产生松动、最薄弱的那道缝隙之中!
冰冷!坚硬!窒息!
无数尖锐的棱角瞬间割破了他破烂的衣物和本就伤痕累累的皮肤!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仿佛要将他碾成肉泥!灰尘和碎石疯狂涌入他的口鼻!那只灰白僵硬的手臂在挤压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似乎有骨裂加剧!
【…警告!…物理挤压伤害…!】
【…左臂…骨骼损伤…加剧…!】
【…窒息…风险…极高…!】
系统的警报在剧痛和眩晕中断断续续。
然而,就在这被彻底活埋、粉身碎骨的绝境中,陈默那微弱而顽强的感知力,却捕捉到了那丝愈发清晰的同源惰性能量波动!它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穿透层层叠叠的岩石阻隔,指引着方向!同时,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一丝外界冰冷气息的气流,正艰难地从岩石缝隙深处……渗透进来!
是生路!
这感知如同最后的强心剂!陈默爆发出求生的本能!他不再试图对抗那恐怖的挤压,反而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用那只还能勉强活动的右手和残存的腿,配合着崩塌冲击波带来的推力,朝着感知中能量波动最强、气流最明显的地方,不顾一切地、艰难无比地……钻!挤!爬!
岩石的棱角在皮肤上划开一道道新的血口,剧痛如同潮水般冲击着神经。窒息的痛苦让他肺部如同火烧,眼前阵阵发黑。那只灰白僵硬的手臂成了累赘,在狭窄的缝隙中不断磕碰,带来一阵阵钻心的麻木痛楚。
但他不能停!身后是不断合拢、发出恐怖摩擦声的巨石,前方是唯一的生路!
爬!爬!爬!
意识在剧痛和窒息的边缘反复沉浮。时间失去了意义,每一寸的前进都是用血肉和意志铺就。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岩石磨碎,生命力如同沙漏般飞速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前方挤压的巨石压力骤然一轻!
一股冰冷、清新(虽然依旧带着浓重的尘埃和惰性污染气息)、却无比真实的空气,猛地灌入了他几乎要燃烧起来的肺部!
“咳!咳咳咳!”剧烈的呛咳无法抑制,但他贪婪地、大口地呼吸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却如同久旱逢甘霖!
他……钻出来了?!
陈默猛地睁开被血污和灰尘糊住的眼睛。
黑暗。
依旧是黑暗。
但……不再是矿洞深处那种令人绝望的、凝固的黑暗。这里的黑暗带着一种……空旷感?空气虽然依旧浑浊冰冷,带着浓重的惰性污染气息,却不再那么令人窒息,而且……有风!极其微弱的风,带着外界特有的、泥土和腐败植物的气息!
他挣扎着,用尽最后的力气,从那道狭窄得几乎将他卡死的石缝中,彻底挣脱出来!
“噗通!”
身体重重摔落在地,身下不再是坚硬的矿石,而是……冰冷的、带着湿气的泥土!还有散落的碎石和断裂的……腐朽木梁?
他出来了!他真的从那个地狱般的矿洞里爬出来了!
陈默瘫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胸膛剧烈起伏,贪婪地呼吸着这“自由”的空气,虽然这空气依旧有毒。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感如同山崩海啸般袭来,几乎要将他彻底淹没。
【…宿主…脱离…封闭矿洞环境…】
【…惰性污染…外部浓度…高位…但…流动性…增强…】
【…核心…能量恢复…0.2%…活性…极低…维持最低力场…】
【…生命体征…极度危险…需…立即…处理伤势…补充能量…】
系统的提示冰冷地提醒着他残酷的现实。他还活着,但也仅仅是活着。身体濒临崩溃,毒核如同被冰封的火山,左臂几乎废掉,残余污染如同跗骨之蛆。
他艰难地抬起头,借着体内毒核维持的、微弱到仅能覆盖身周尺许的惰性力场所驱散的些许灰霾,勉强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这里似乎是一个……废弃矿洞的入口区域?或者更准确地说,是矿洞入口崩塌后形成的、一个相对开阔的碎石堆积场。
巨大的、棱角分明的岩石杂乱地堆积着,形成一座座小山。断裂腐朽的木制矿架结构如同巨兽的残骸,半埋在乱石之中。地面泥泞不堪,混合着黑色的矿泥和暗红色的、早已凝固的血迹——那是矿难发生时留下的痕迹。空气弥漫着尘埃、血腥、腐朽和浓重的惰性灰霾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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