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不再是矿洞的岩层,而是……一片翻滚涌动的、暗沉如墨的诡异天穹!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无穷无尽的、不断翻涌的灰黑色霾云!无数道惨白色的闪电在云层深处无声地扭动、炸裂,将这片死寂的大地映照得一片惨白,如同末日坟场!
这就是……剧变后的世界?陈默的心沉了下去。
他挣扎着坐起身,背靠着一块冰冷的巨石。全身无处不痛,尤其是左臂,那灰白僵硬的触感一直蔓延到肩膀,冰冷麻木,只有偶尔传来的一丝撕裂般的剧痛提醒他这截肢体还未彻底死去。
必须处理伤口!必须找到食物和水!
他喘息着,目光扫过这片如同坟场般的乱石堆。感知力艰难地延伸出去,范围比在矿洞深处时似乎扩大了一些,大约能覆盖身周一丈左右。
尸体。很多尸体。
矿奴的,穿着破烂的粗麻衣,被巨石砸得不成人形,早已冰冷僵硬。
监工的,穿着稍好的衣物,同样死状凄惨。
还有一些……穿着华丽锦袍、但此刻如同破布麻袋般扭曲在乱石中的……修士!他们曾经高高在上,此刻却与矿奴一样,化为冰冷的尸骸,脸上凝固着临死前的惊愕与绝望。
陈默的目光没有在这些尸体上过多停留。他的感知扫过他们的随身物品。
破碎的背篓,断裂的矿镐,空瘪的水囊……有用的东西在矿难和随后的剧变中早已损毁或遗失。偶尔感知到一两个残破的储物袋,意念探入,里面要么空空如也,要么就是如同监工那个袋子一样,只剩下腐烂的食物、变质的水和变成废品的灵石。
绝望感再次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
就在这时,他的感知力扫过一堆相对高大的乱石后面。
一具穿着青阳宗外门执事服饰的尸体半靠在石堆上,半边身子被落石压住,早已死去多时。但吸引陈默注意的,是尸体腰间挂着的一个……相对完整的皮质水囊!以及,尸体旁边散落的一个油纸包!
水!食物?!
陈默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挣扎着爬过去,动作牵动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
他先抓起了那个皮质水囊。入手沉重!里面还有水!他迫不及待地拔开塞子,一股难以言喻的馊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扑面而来。水囊里的液体浑浊发黄,底部甚至有些沉淀物。
【…受惰性污染的水…微生物活性极低…饮用风险:高(可能导致肠胃惰化)…】
系统的标注冰冷依旧。但陈默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仰起头,将水囊凑到嘴边,忍着浓烈的馊味,小心翼翼地啜饮了一小口。
冰凉的、带着怪味的液体滑入喉咙,如同甘泉滋润了干涸开裂的土地!虽然味道令人作呕,但身体对水分的渴望瞬间压倒了所有不适!他又喝了一小口,强忍着没有多喝。现在他的肠胃脆弱,经不起折腾。
接着,他抓起了那个油纸包。打开后,里面是几块同样黑乎乎、硬邦邦的粗粮饼。虽然没有明显霉斑,但也散发着一股陈旧腐败的气息。
【…陈旧食物…受惰性污染…营养流失严重…食用风险:中(可能引发肠胃不适)…】
有风险,但比之前那霉饼好太多了!
陈默抓起一块饼,用尽力气掰下一小块,塞进嘴里。饼硬得像石头,他只能用唾液慢慢濡湿,艰难地咀嚼、吞咽。粗糙的颗粒摩擦着喉咙,带来火辣辣的痛感,但那一点点进入胃部的食物,却像微弱的火种,暂时驱散了胃部那令人发狂的痉挛和空虚感。
他不敢多吃,只吃了小半块饼,又喝了两小口水。冰冷的食物和水下肚,带来一阵不适的冰凉感,但也让他恢复了一丝微不足道的力气。
处理伤口迫在眉睫。
他撕下自己破烂衣服上相对干净的布条(几乎没有),目光落在了那具执事尸体相对完好的外袍上。
“得罪了。”陈默低语一声,用还算完好的右手,费力地剥下尸体那件相对厚实、沾染了泥污和血迹的青色外袍。他顾不上恶心,将外袍撕成较宽的布条。
他看向自己那只灰白僵硬、布满暗青色毒斑和裂痕的左臂。触手冰冷,几乎没有知觉。他尝试着动了一下手指,只有小指极其微弱地抽搐了一下,伴随着一阵深入骨髓的剧痛。
【…左臂组织…惰化污染…78%…神经损伤…严重…骨骼多处骨裂…】
【…建议…截肢…或…尝试…核心能量…逆向刺激…风险…极高…】
截肢?在这鬼地方,失去一条手臂等于宣判死刑!
逆向刺激?用自己那被冻结的、剧毒的毒核能量,去刺激这条几乎废掉的手臂?这无异于在伤口上浇滚油!
陈默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化为决绝。他没有选择!他必须保住这条手臂,至少……保住它不被彻底惰化!
他艰难地盘膝坐好(这个动作几乎耗尽了他刚恢复的一丝力气),意念沉入体内那颗如同万载寒冰般沉寂、驳杂的毒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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