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条回复之上没有任何关于合作的试探,也没有任何关于情报的交换。
有的只是一个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址,以及一句让他浑身血液都仿佛在瞬间彻底凝固的话。
“琉璃厂,观复斋。”
“你的母亲曾是这里的常客。”
“等你很久了。”
这个回复者,这个墨渊安插在“画皮”组织内部的最高级别潜伏者,他不仅知道自己的存在,竟然还对他那早已逝去了十九年之久的母亲的过往了如指掌!
他到底是谁?!
那个神秘的回复不仅来得太快,其内容更是像一道惊雷狠狠劈在他的心头,让他整个人都瞬间愣住了。
这个潜伏在“画皮”内部的神秘人不仅知道他的存在,竟然还对他那早已逝去十九年的母亲的过往了如指掌,这个事实让他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究竟是谁?
这个念头如同最疯狂的梦魇,在明阳的脑海之中疯狂地盘旋着。
数日之后,在那个神秘莫测的老马的周密安排下,明阳以一个与过去毫无关联的全新身份,如同一道鬼影般悄无声息地潜回了暗流涌动的京都。
他这个在世人眼中早已“殒命”于遗忘之岛的“死人”,再次踏上了这片充满了阴谋与仇恨的是非之地。
夜色如墨,在一处戒备森严的秘密安全据点之内,明阳第一时间秘密联系了那个让他一直牵挂在心底的女孩。
当徐清池看到那个本该葬身于惊涛骇浪之中的身影活生生地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那双因为无尽悲痛而变得死寂的眸子瞬间重新绽放出了足以让整个世界都为之动容的光芒。
她想哭也想笑,更想不顾一切地扑进他的怀里,将这几日来所有的恐惧、思念与委屈都尽情地宣泄出来。
但她最终没有那么做,只是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任凭那滚烫的泪水在眼眶之中疯狂打转,却始终不让它流下一滴。
因为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们都已不再是当初的少年,肩上都背负着太多太多。
“我回来了。”明阳的声音带着一丝长途跋涉的疲惫,却又充满了令人心安的温柔。
他看着徐清池那憔悴得令人心碎的脸庞,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心疼与愧疚,轻声说道。
“我都知道了,谢谢你清池,也委屈你了。”
徐清池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了一句最坚定也最温柔的回答。
“我等你。”
“好。”明阳重重地点了点头。
“继续维持现状,那场针对司马家的商战要打得更狠更响,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我需要绝对的黑暗来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两人的短暂重逢充满了激动却又充满了极致的克制,一个眼神的交换便已胜过万语千言。
三日后的子时,白日里游人如织的琉璃厂早已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一轮残月将清冷的光辉洒在青石板路上。
明阳独自一人如同一道与黑夜彻底融为一体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那家名为“观复斋”的古董店门前。
店铺之内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光亮,只有一股混杂着古旧书画的墨香与老旧木料的腐朽气息,从那紧闭的门缝之中悠悠传来,仿佛这里沉睡着百年的时光。
明阳深吸一口气,他按照那条信息中所约定的独一无二的暗号,伸出手在那扇古朴的兽首门环之上不轻不重地叩击了三下。
“咚。”
“咚咚。”
一长两短的叩击声在死寂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随即他便静静地立于门前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店铺之内却依旧是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应,仿佛之前那条石破天惊的回复不过是他的一场幻觉。
但明阳却丝毫不见急躁,依旧如同一尊与黑夜彻底融为一体的雕塑般静立着。
终于,“吱呀”一声,那扇紧闭的店门开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缝隙,一股比之外面还要更加深沉的黑暗从那缝隙之中涌了出来。
紧接着一个修长而又优雅的身影,从店铺最深处那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阴影之中缓缓地走了出来。
来者并非明阳预想中的任何一个彪形大汉或阴鸷特工,而是一位身着一袭素雅月白色旗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与世无争雍容华贵气息的老太太。
当明阳看清那张在清冷月光下显得无比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脸庞时,他整个人如遭雷击,那双即便是面对墨渊的“神国”都未曾有过丝毫波澜的古井无波的眸子之中,第一次流露出了无尽的骇然与难以置信!
因为眼前这位气质雍容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老太太,竟然就是之前在徐家议事厅数次出现,那个被五长老徐仲达都恭敬地称呼为“老祖宗”的、在整个徐家都德高望重地位超然的徐婉仪!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怎么可能会是墨渊安插在“画皮”组织内部的最高级别潜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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