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丝上的水珠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罗也抱着陈烟紧抿双唇,像是下定决心,“好,那我告诉你原因。”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罗也谢绝了热心群众的好意,独自带陈烟去坠河地点拿好她的东西后就送她去了医院。
他领着她做了一些基本的检查,等待结果期间,两人并肩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浑身湿漉漉又皱皱巴巴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你怎么这么傻?”
陈烟红着眼看了看罗也,咬着嘴唇没说话。
“以后不准再做傻事了,听见没有?”
“罗也。”陈烟低着头喃喃道:“我妈妈也走了。”
“我知道。”罗也宽厚的手掌搭在她的肩头,试图给她一些安慰。
“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
“你还有我,陈烟。我收回之前的话好不好?我们还是朋友。以后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
母亲去世后,几乎每一个人都会对她说这句话。
可是有什么用呢?
他们终归有各自的家庭,有自己的生活,就算他们这样说了,她怎么可能真好意思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去麻烦他们?
“谢谢。”
她除了说谢谢,没有别的可以讲了。
“我说的不是客套话,陈烟。你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我。只是……我现在可能不是很方便像从前那样对你了。”
陈烟疑惑不解。
“你不是好奇为什么你去了恒州之后,我一直没有联系你吗?”
他不仅没有联系,甚至在偶然碰到的时候还装作不认识她。
她早就觉得奇怪了,心里也有所猜测,只是不知道猜的对不对,只有静静地等他告诉她答案。
“等你各项指标都没问题了,我就带你去一个地方。”
这话一出,陈烟竟觉得有些好笑,他说话的方式就像是用糖果哄小孩子老老实实吃药一样,如果不能确保她的身体没问题,就不带她去。
“你不会是为了哄我,拖着我,让我放弃轻生这个念头吧?”
“在你眼里我一直是这种做派啊?”罗也见陈烟心情有所好转,还能跟他开玩笑,顺势逗她。
“可能真的跟狼来了的故事一样吧!毕竟答应我了的事没做到这种事儿你以前老干。”
“这次不会了。”罗也笑笑。
“但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他的关子卖的越来越大了,这反而激起了陈烟的好奇心,暂时将自己家里的事抛在了脑后。
“这么神秘?怎么感觉听起来还有点可怕?”
“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可怕的。说不定等你去了,你就会后悔非要缠着我不放了。”
“谁缠着你了?”
“不是吗?在恒州的公安局,是谁给我又是送钱又是塞小纸条的?那天在酒店后厨,是谁一直罗也罗也的叫我?还说在恒州不仅我可以帮你,你也能帮助我。”
原来他收到她给他的钱和联系方式了。
那他居然还不联系她!现在还把这些事拿出来逗她取乐!
罗也见陈烟板起了脸,赶忙道歉:“我错了我错了,我这不是看你心情不好,想让你开心开心嘛!”
“我看开心的是你吧?”
“是啊,我很开心。能救下你我很开心,陈烟。”
罗也突然走心说道。
“我读警校的时候,也曾怀疑我报考警察学院的初衷、动摇我的目标。甚至在实习的时候,面对那些每天处理不完的家长里短,还产生过不甘心的情绪,几次三番地想要放弃。”
“包括我现在正在做的这件事。选择和决定是我脑子一热时做下的,在得空的时候我也会思考,这样做值得吗?”
“但是今天你让我有了答案。”
“这样做很值得。”
“在警察学校学会的游泳技能和锻炼出来的身体素质,让我把我小时候最好的朋友从死神手里拉了回来。真的爆值得好吗!”
“罗也。”陈烟喊住他。
“我从桥上跳下来的时候,心里想的是,我就要去见我的父母了,我要去和他们团聚了,所以我不害怕。那你呢?”
“桥下面是深不可测的急流,你跳下来的时候,不害怕吗?”
“不怕啊!我可是警察,警察救人那是职责所在,更何况那下面的人是你。”
罗也拍了拍陈烟的肩头,让她不要这么担心和后怕,“你放心,我水性好得很。上大学的时候假期在海边拉练,我可以一个人带俩呢!”
“别这么骄傲,小心驶得万年船。”
“知道了知道了,你又开始啰里八嗦了。”
陈烟拿到检查结果,好在片子显示肺部未见明显异常,只是有些轻微感染,医生给她开了些药,嘱咐她按时服用,其余并无大碍。
两人随便找了个酒店换了身衣裳,就一同前往罗也说的那个地方。
那是一座烈士陵园,修建在恒州五环外的一片绿地内。
罗也带她来这儿的原因陈烟大概已经猜出了七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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