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骁的登山靴碾过焦黑的砂砾,鞋底发出细碎的爆裂声。他俯身抓起一把泥土,指腹搓开碳化的颗粒,灰烬从指缝间簌簌落下。“这地方被烧透了。”他抬头望向天际翻涌的铅灰色云层,喉咙里泛着金属般的腥甜。
陈青梧蹲在不远处,鹿皮手套抚过地面扭曲的玻璃化痕迹。那些蜿蜒的沟壑像是熔岩凝固后的产物,却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幽蓝。“不是火山。”她扯下手套,指尖轻触灼痕,“1908年的通古斯大爆炸,据说把两千平方公里的森林瞬间碳化……”话音未落,一阵刺鼻的臭氧味突然袭来,呛得她剧烈咳嗽。
陆子铭摘下防毒面罩,露出被寒风吹得发青的脸。他蹲下身,军用手电的光束穿透表层焦土,照出下方纵横交错的黑色枝干。“这些树干不是被烧焦的。”他掏出一柄考古刷,轻轻扫开浮灰,“你们看断面的纹路——年轮在碳化前已经停止生长,更像是被某种能量从内部摧毁。”
张骁的罗盘突然在掌心震颤。鎏金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定格在东北方。他顺着方向望去,乌云深处隐约浮出一截倒立的尖塔轮廓,塔身折射着血色的暗光,仿佛浸泡在雷暴中的水晶匕首。“地脉乱了。”他咬破指尖,将血珠抹在罗盘边缘的八卦纹上,“乾位偏移,震宫隐现杀机——这塔在吸地气!”
陈青梧忽然按住他肩膀。她的古剑在鞘中嗡鸣,剑穗上的五帝钱相互撞击出清脆声响。“有东西在土里。”她抽出剑,剑锋划过焦土时带起一串火星。三人屏息凝神,只见剑尖挑开的裂隙中,半截锈蚀的枪管正泛着冷光。
“莫辛-纳甘步枪。”陆子铭用刷子扫开周围的碳灰,露出枪托上模糊的镰刀锤子徽记,“苏联探险队的东西。”他顺着枪管方向继续挖掘,很快拽出一具蜷缩的骸骨。尸体的右手死死攥着皮质笔记本,指骨间缠着一条褪色的红领巾。
陈青梧用剑尖挑开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潦草地画着倒立尖塔的剖面图,俄文标注密密麻麻。“‘辐射源在塔顶……实验体发生变异……’后面被血污盖住了。”她皱眉翻到最后一页,突然僵住。泛褐的血渍上歪歪扭扭写着一行中文:“别让系统接触陨铁!”
张骁的罗盘猛地炸开一道裂痕。远处传来滚雷般的闷响,焦土上的碳化树干竟开始微微震颤。陆子铭迅速将骸骨胸口的青铜狼头牌扯下,牌面刻着缠绕闪电的骷髅。“黑日集团的标记!”他话音未落,陈青梧已经扯着他扑向右侧——原先站立的位置突然塌陷,腥臭的黑水从地缝喷涌而出,裹着几具肿胀的腐尸冲上地面。
“闭气!”张骁甩出登山绳缠住十米外的雷击木,借力荡过沸腾的泥沼。腐尸的手骨擦着他靴底划过,指尖滴落的黏液将焦土蚀出蜂窝状孔洞。陈青梧在另一棵枯树上稳住身形,反手掷出三枚桃木钉。木钉钉入腐尸天灵的刹那,尸身轰然炸开,飞溅的骨片竟在半空凝结成冰晶。
陆子铭掏出军用荧光棒扔向地缝深处。冷光照亮下方交错的金属管道,管壁上黏着层层叠叠的灰白色菌丝。“苏联人的地下实验室。”他扯开防辐射服的领口,露出脖颈处发丘印的刺青,“这些菌丝在吃金属——它们在分泌强酸!”
张骁突然按住两人肩膀。他的青铜剑插在焦土中,剑柄上雕刻的睚眦兽首正泛着血光。“有人在改地脉。”他抓起一把碳灰撒向空中,灰烬尚未落地就被无形的力量扯成螺旋状,“陈姑娘,你的分金定穴术能算出阵眼吗?”
陈青梧闭目掐诀,古剑在地面划出先天八卦图。“坎水移位,离火倒悬……”她突然睁眼,剑尖指向东北方三十步外的凸起土丘,“那里埋着镇物!”
三人呈品字形包抄过去。陆子铭用工兵铲劈开土层,铲头撞上硬物时迸出一串火花。陈青梧的古剑贴着铲刃插入土中,手腕轻抖便挑出个锈迹斑斑的青铜匣。匣面阴刻着鄂温克雷鸟图腾,九颗狼牙镶嵌在卦象方位,齿尖还残留着暗红的血垢。
“是萨满的封镇法器。”张骁用剑鞘敲开铜匣,腥风扑面而来——匣内整齐排列着七枚人类指骨,每根骨头都刻满通古斯咒文。指骨中央的凹槽里,半块陨铁碎片正发出诡异的脉动,像是某种活物的心脏。
陈青梧突然挥剑斩向左侧虚空。金铁交鸣声中,一柄EMP步枪的枪管应声而断。戴防毒面具的雇佣兵从透明光学迷彩中显形,咽喉已被古剑洞穿。“黑日集团的走狗!”陆子铭甩出发丘印砸中第二个偷袭者的面门,青铜印上的镇尸纹竟在活人脸上灼出青烟。
张骁趁机抓起陨铁碎片。碎片接触掌心的刹那,他臂上的搬山道人刺青骤然发烫,脑海中浮现出星舰坠毁的幻象:燃烧的水晶塔顶,七块陨铁拼成的环形装置,还有塔底深坑中沸腾的反物质池……
“小心!”陈青梧的暴喝将他拉回现实。雇佣兵首领的俄语咒骂声中,三架无人机从云层俯冲而下,机腹的EMP发生器开始充能。张骁反手将青铜剑插进焦土,左手掐搬山填海诀,右掌拍向剑柄末端的睚眦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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