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冷气顺着石缝渗进来,在火折摇曳的光晕里凝成白雾。张骁半蹲着身子,指尖抹过地面一指厚的蛇蜕,黑鳞反光如刀片,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侧头啐了口唾沫,青铜剑横在胸前:“陈大小姐,你这驱蛇粉到底灵不灵?”
“闭嘴。”陈青梧从腰囊抓出一把赭色药粉,扬手撒向暗处。药粉沾到蛇身的刹那,黑鳞蛇群如被沸水泼中,扭曲着退入阴影。她甩了甩马尾,瞪他一眼:“再废话,留你喂蛇。”
张骁咧嘴一笑,剑尖挑开垂落的蛛网,率先踏入秘道。靴底碾碎蛇蜕的脆响在甬道里格外刺耳,腐土混着腥膻的气味直冲鼻腔。陈青梧举着火折贴近石壁,青苔下隐约露出凿痕——是人工修葺的痕迹。
“匈奴人挖的?”她指尖摩挲凿痕边缘,“这弧度倒像秦匠的手法。”
“管他谁挖的。”张骁忽然顿住脚步,青铜剑“锵”地抵住石壁,“有东西过来了。”
话音未落,一团黑影从头顶扑下!陈青梧旋身闪避,火折照亮那物——竟是条碗口粗的黑鳞巨蟒,蛇信猩红如钩。张骁横剑格挡,蛇牙啃在青铜剑上迸出火星。巨蟒吃痛蜷缩,蛇尾却顺势缠住他右腿。
“卸岭的蛮子连蛇都打不过?”陈青梧嗤笑一声,古剑出鞘如龙吟。寒光划过蛇身七寸,腥臭的黑血喷溅在石壁,巨蟒抽搐着瘫软。她甩去剑上血珠,挑眉道:“记着,你欠我一条命。”
张骁甩开蛇尸,剑尖戳了戳蟒腹鼓胀处:“这畜生刚吞了活物。”剖开的蛇胃里滚出一枚青铜牌,牌面浮雕狼首,眼窝嵌着绿松石。陈青梧捡起铜牌,火光下狼瞳泛起幽光,与系统图标如出一辙。
“是匈奴王陵的守墓符。”她将铜牌塞进战术包,“看来秘道直通主墓室。”
越往深处,蛇蜕堆积越厚,几乎淹没膝盖。张骁忽然俯身扒开一堆蜕皮,露出下方刻满楔形文的青砖。陈青梧蹲下细看,指尖顺着凹痕勾勒:“不是匈奴文......像古波斯语。”
“管他波斯还是匈奴,”张骁抬剑指向前方,“有光。”
幽蓝的微光在甬道尽头闪烁,如星子落进深渊。两人屏息靠近,光源竟是一簇嵌在石缝中的荧光矿物,冷光映出前方三岔路口。左侧洞口垂满藤蔓,右侧散落生锈箭镞,而正中通道的石阶上——赫然印着半枚带血的脚印。
“新鲜的。”陈青梧蘸了点血迹搓揉,“不到两个时辰。”
张骁冷笑:“看来盗墓贼比咱们腿快。”他刚要迈步,陈青梧忽然拽住他衣角。古剑挑起一根极细的银丝,横亘在通道中央——丝线末端拴着枚铜铃,铃身刻满符咒。
“墨家的‘千机引’。”她眯起眼,“踩中机关,整条秘道都会塌。”
张骁退后半步,剑鞘敲击石壁。空腔声从左侧传来,他挑眉:“卸岭的法子最实在。”说罢运气于掌,内劲轰在石壁薄弱处。砖石崩裂,露出个半人高的盗洞,腐臭味扑面而来。
陈青梧掩鼻皱眉:“你确定这是路?”
“总比变肉饼强。”张骁蜷身钻入盗洞。爬过三丈逼仄通道后,豁然开朗——
巨大的殉葬坑填满白骨,颅骨皆被凿穿天灵盖。陈青梧的火折扫过坑底,锈蚀的箭镞与断剑间,一具身披锁子甲的尸骸格外醒目。她跃下坑底,从尸骸腰间扯出块玉牌:“是汉代西域都护府的腰牌。”
“汉将死在匈奴王陵?”张骁用剑尖挑起尸骸胸甲,内衬丝绸早已霉烂,却露出半张羊皮地图。陈青梧展开残图,瞳孔骤缩:“这是......徐福东渡的副册!”
系统弹幕突然在二人视野浮现:
【观众9527】:“图右下角的星象标记!和楼兰壁画上的‘七阳盟’图腾一样!”
【考古小能手】:“注意玉牌背面,有秦篆——‘磁道通西极’!”
张骁猛地转身,青铜剑指向来路阴影:“谁在那儿?”
碎石滚落声从盗洞传来,陆子铭灰头土脸地钻出,发丘印还挂在他脖颈晃荡。“两位倒是会找乐子。”他拍着袍子上的土,“我在上头勘测地脉,听见动静就跟来了——这殉葬坑的怨气,够养十个血尸了。”
陈青梧将羊皮图抛给他:“看看这个。”
陆子铭指尖抚过星象图,脸色渐沉:“七阳盟在找的不是金日晷,是磁道。秦代方士用磁石铺路,直通......”他忽然噤声,发丘印嗡嗡震颤。
坑顶传来碎石崩落声,三道黑影顺着绳索滑下。为首黑衣人持弯刀冷笑:“把图交出来,留你们全尸。”
张骁转动青铜剑,寒光映亮他嘴角的痞笑:“陈大小姐,赌一把?”
“老规矩。”陈青梧古剑归鞘,摸出三枚硫磺弹,“你左我右,陆先生——”
“居中策应。”陆子铭已然蹲在尸骸后,发丘印对准黑衣人眉心:“要论玩阴的,发丘天官才是祖宗。”
硫磺弹炸开的瞬间,古剑与青铜剑的寒光撕开硝烟。黑衣人挥刀劈向张骁,却见青铜剑突然脱手飞旋——竟是虚招!张骁矮身闪过刀锋,内力灌注右拳,卸岭绝学“开山劲”轰在对方膻中穴。黑衣人喷血倒飞,撞碎三具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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