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大一听这推脱的话,脸色更难看:“我儿子要怎么教跟你没关系,又不是你儿子,你在这啰嗦什么。”
“还分一半山药,我儿子上山了,那就应该分山药,你这个当大伯的胳膊肘往外拐,还不如当个陌生人。”
“行了别说了,我真是白瞎了。”
“当初放弃上学便宜你,结果你当上大队长了,现在想着法来针对我们,生怕我们日子好过点是吧,早知道还不如你当个泥腿子。”
说完气鼓鼓走了,显然是彻底恼了。
大队长看着他的背影,深深叹了一口气,抓了抓头发,看着掉下来的几根白头发没吭声。
村民们带着分好的山药,喜笑颜开回家了,林素琴看着心事重重的丈夫,知道他在想什么,拍拍他胳膊。
轻声说:“家里还有山药,你把这次的分两份,一份送到大哥家,一份送到公婆家里,老两口牙口不好吃这个正合适。”
大队长叹气:“大哥是彻底记上了,只要我不愿意过继耀祖,这矛盾就是化不开的,我也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无非是我们百年之后,霸占老宅子田地罢了,还非要扣帽子说是为我们养老,就耀祖那个混子,能养老才见鬼了。”
“可大哥当初没上学,确实是为了我,这个恩我要记得,但过继的事不可能。”
说他们私心也好,谁不私心呢,明明亲生儿子就在身边了,他们是脑子坏掉才会去过继,过继来的可养不熟。
林素琴嗯了一声:“我明白,送点东西去缓和下,不然你们兄弟真成仇人了。”
“以后耀祖的事,尽量也避开一点,那混小子不好管教,你也别管教,不管不错管了都是错。”
“嗯我知道,他一直闯祸我也没法子不管,要不是我大队的人,他爱干啥干啥去。”
大队长拉着板车,把山药拉到大哥家,卸了一半放在门口,又弄了一半给老两口,二话没说拉着空板车回去了。
等人走了,周老大两口子出来,看四周没什么人,把山药都给搬了进去。
嘴硬归嘴硬,谁家都不宽裕,送上门的粮食不要那是傻子。
牛角山大路边,陆阳坐在自行车上等着,没多时远远一道身影慢慢靠近,不是姜宁是谁,两人距离越来越近。
姜宁笑了笑:“陆知青,也要镇上嘛。”
“是啊,要去卖人参,姜姑娘不介意的话,我骑车带你一起去快一点。”
“……好。”
说着余光看了眼四周,确定没什么人后坐了上去,村子里碎嘴子多,注意点总是好的。
陆阳骑车这,姜宁坐在后面迎着风吹在脸上,带来阵阵皂角的香味,很清爽的味道,没有那些男人身上的臭汗味道。
“姜姑娘抓好了,前面可能会有点颠簸。”
“奥,好我知……”
车子一个颠簸,惯性下坐得不稳,手下意识紧紧抓着他腰上衣服不放,水眸微微瞪大了些,眼底一片澄澈。
陆阳感觉到腰两边的力道,嘴角微微上扬了下,随口找了个话题:“姜姑娘,以后你还进山采药嘛。”
“嗯,进内山有点困难,我可以顺着大队里开出来的路过了外山挖草药,那里草药也不少,比外山要多很多。”
“那你平日里赚钱,是靠挖草药嘛。”
姜宁嗯了一声:“是,赤脚医跟猎户一样,你们是每年交固定的肉,我们是每年固定看多少人的病,交上去多少制好的药。”
“多出来的药材可以跟村民们换东西,更多的还是要找珍稀药材,卖给供销社的话,也是一笔不小的来源钱。”
“只是想找珍稀药材的话,最好是进内山,而且能不能找到,也都是要看运气,运气不好的话,那进了内山也没用。”
陆阳若有所思道:“那这么说的话,赤脚医要比猎户难多了,进山面对的野兽危险是一样的,但猎户有枪有武器能防身。”
“杀了野兽也能去黑市换钱,可赤脚医碰上野兽杀死很难,还要碰运气挖草药。”
姜宁叹了一口气,空灵好听的声音很轻:“是很难,我爷爷腿脚好的时候,可以跟猎户进山,收入还是很可观的。”
“真是后来腿伤了,爷爷不许我跟猎户进山,只能在外山挖一挖草药,收入就锐减很多……”
“陆知青,你能不能带我进山,我采药的钱跟你对半分可以嘛,如果有野兽的话你护着我几分。”
“我自己也会准备麻醉药,也不是一点自保能力没有,你看这样成嘛。”
之前二姐没回来,她可以这么拖着,可现在二姐回家来,还有两个娃娃要养着,她想要赚钱多只能进内山。
至于名声什么好不好听,她现在顾不上那些了,再说陆知青也不可能看上她,以后要回城的人,他们之间就是互惠互利的关系。
陆阳挑挑眉,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犹豫了下开口:“我是没问题,毕竟带着个大夫进山,我要是碰到毒物了,也有人能帮我解毒。”
“只是我是男人,你一个小姑娘跟我进山,闲言碎语我没事,但对你的话可能不是太好,你确定嘛。”
姜宁嗯了一声,家里情况也没瞒着:“我二姐离婚了,还带着两个孩子,姐夫给得抚养费勉强够不饿肚子,可对孩子还是不够的。”
“二姐要上工,想赚钱太难了,只有我的时间自由点,我要多赚点钱,不然两个孩子以后哪里有钱上学。”
“说到底都是钱的事,有了钱什么都好解决,没钱别人都夸我也没用,还是要想法子赚钱。”
她知道,自己跟他进山是占了便宜,可这是她现在能想到的,最快赚钱的法子了。
“陆知青,我挖草药的钱卖了,全部都分你一半,你能答应带我进内山嘛。”
陆阳思索了下爽快道:“可以,只要你不在意别人闲言碎语,我这边没什么问题,挖草药我不懂,赚的钱我也不要。”
“只要你给我免费治病就成,进山草药给我准备就成,答应的话我们就合作。”
姜宁闻言眉眼弯弯:“好,我答应你,那我们拉钩上吊不许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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