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望着坛心黑泥里突然冒出的嫩芽——每座祭坛的嫩芽都呈不同颜色,赤、金、玄、青,正好对应农典里记载的五源种子中的四源。
"原来五源种子本是一体。"她喃喃着伸出手,中央的木灵种突然脱离悬浮状态,"咻"地钻进她掌心。
温热的触感顺着血管蔓延,她看见自己灵田里的灵谷突然拔高寸许,连去年枯死的老树根都冒出了新芽。
"归者已启程......"
低语声从穹顶最深处传来,像春风拂过麦浪,又像旧友隔着千年的呼唤。
云栖猛地抬头,只见根须墙的中心裂开一道缝隙,一道半透明的光影从中走出——那是个穿粗麻短打的少女,发间别着谷穗编的草环,腰间挂着半块和沈砚随身玉佩一模一样的玉珏。
"阿禾......"她听见沈砚倒抽一口气。
他的手从她腰间滑落,踉跄着朝前走了两步,指尖几乎要碰到光影,却又停在半寸之外,"是你吗?"
光影的目光扫过云栖掌心的木灵种,又落在沈砚脸上。
她的唇瓣开合,云栖却听见自己脑海里响起声音:"农神传承,当以生机养万灵,而非困于杀劫。
记住,真正的封印,从来不是锁死,而是......"
"轰——"
穹顶突然塌陷。
云栖被沈砚一把拽进怀里,碎石像暴雨般砸下。
她抬头,见根须墙正在崩解,阿禾的光影被卷进尘埃里,最后只来得及说出半句话:"......而是等归人。"
"走!"沈砚的剑穗银铃碎成一片清响,他挥剑劈开砸向云栖的巨石,"出口在根须墙后面,我开路!"
云栖抱紧木灵种,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滴在她手背上——是沈砚的血。
他的左肩被碎石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却像毫无知觉般,剑招愈发狠厉。
她咬着牙扯下衣袖给他包扎,指尖刚触到伤口,木灵种突然泛起柔光,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原来如此。"沈砚低笑一声,抓住她的手腕跃上根须墙残留的藤蔓,"木灵种能引发生机,难怪陆沧溟急着要......"
他的话被一声闷响截断。
云栖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遗迹最外层的石壁裂开数道大缝,天光从裂缝里漏进来,照见远处山巅——那里有五道身影正在激斗,为首的灰衣老者手持拂尘,正是陆沧溟座下最擅长追踪的玄真长老。
"沈砚!"云栖的指尖掐进他掌心,"他们追来了。"
沈砚的瞳孔缩成细线。
他反手将云栖护在身后,剑穗上的银铃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那是执法堂传讯铃,只有遇到生死危机才会动用。
云栖望着他绷紧的下颌线,突然明白,方才在遗迹里听见的"归者",或许不只是农神的传承,更是一场早已注定的劫数。
藤蔓在他们脚下断裂的刹那,云栖听见远处传来玄真长老的尖笑:"沈堂主好手段,连上古遗迹都能破......不过今日,你们谁也别想带着种子离开!"
碎石落进眼里,云栖却顾不上揉。
她望着沈砚染血的衣摆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又低头看了看掌心还在发烫的木灵种——这颗承载着千年生机的种子,终将掀起一场,足以颠覆整个修仙界的,最温柔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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