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渝国皇宫笼罩在鎏金色的暮色中,渝国皇帝负手立在《九州山河图》前,指尖的朱笔悬在“永安城”上空,宛如悬在南夷脖颈的利剑。当快马送来南夷大军开始移动北上时,笔尖骤然落下,墨点在羊皮纸上洇开暗红色的花,恰似他此刻眼底的杀机。
“快马加鞭,传令白黎明!”他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惊飞了檐角的归鸦。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与殿内沙漏的“簌簌”声交织成催战的节拍。皇帝望着舆图上蜿蜒的阴山大峡谷,想起三日前收到的密报:南夷斥候已在北口设立了望塔。
贴身太监吕顺捧着鎏金虎符进来时,撞见皇帝腕间的红绳 —— 那是用渝国特有的朱槿花编成的绳结,此刻正被攥得扭曲变形,绳结深深嵌入掌心。"陛下,白将军已在蓉城整军数日。" 吕顺低头盯着地面的蟒纹地砖,不敢直视皇帝眼中的锋芒。
“传命,三路大军即日起拔营!”皇帝的朱笔在舆图上划出三道红线,宛如三条毒蛇游走在南夷疆域,“下路攻永安,中路取延安,上路袭大兴。”笔锋陡然转向“遂州城”,重重划过梁国边境,“王莽此刻还坐镇风古城,命艾泽的轻骑突袭金陵城,那里是南夷粮草转运的咽喉。”
吕顺的指尖触到虎符上的冰裂纹,忽然想起民间童谣里的“石头”——渝国依着天险固守发展二十年,此刻终于要化作吞噬猎物的猛兽。他偷瞄皇帝的侧脸,只见暮色在他颧骨投下冷硬的阴影,竟与舆图上的玄鸟图腾重叠。
三日后,阴山大峡谷的暮色被染成铁锈色。南夷斥候躲在岩石后,望着谷底扬起的漫天烟尘。当先的骑兵盔甲在夕阳下泛着冷光,正是渝国特有的玄鸟纹战铠,旗帜上的玄鸟图腾随着夜风猎猎作响。斥候攥紧腰间的狼首哨,喉间泛起苦涩 —— 那是南夷与北荒结盟时的信号,此刻却显得如此讽刺。
同一时刻,永安城下响起闷雷般的马蹄声。白黎明坐在马上,望着城楼上慌乱的南夷守军,嘴角扬起冷笑。他摸了摸胸前的玄鸟佩饰——这是皇帝亲赐的将印,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泽。“杀!”他挥刀劈断吊桥绳索,身后三万骑兵如潮水般涌过护城河,盔甲上的玄鸟纹在火光中宛如活物。。
风古城的望京台顶,王莽捏碎手中的密报,狼首玉佩“当啷”坠地,在汉白玉地面砸出细微的裂痕。密报上的“永安,延安,大兴,风古四城遭渝国大军突袭”这两行字刺得他眼眶发疼,宛如一道催命符。他望向遂州方向的烽火,想起王厉不久才传回的捷报,东黎族已灭,北荒腹地洞开,实力大减。可此刻渝国的大军,却像一把突如其来的刀,捅向他的后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黄雀被渝国演绎得精准无误。
渝国皇宫内,皇帝望着前线传回的战报,将密报投入炭盆。火苗舔舐着“三路预计在数日内攻下这三城,风古城战况未知。”的字迹,他忽然想起杨月尧曾说:“真正的棋手,要让棋子以为自己在自由跳动。”手腕间的红绳轻轻晃动,朱槿花的纹路在火光中明明灭灭。
未到三天时间,渝国的三路大军已深入南夷腹地。永安城破的消息传来时,皇帝正在用膳,他夹起一块鹿肉,忽然觉得索然无味。窗外的梧桐叶终于飘落,像极了他案头的《南夷战策》—— 那本被他翻得卷边的书,此刻正静静躺在烛台下。
吕顺站在殿外,听着皇帝掷杯的脆响,想起童谣的后半句:“石头裂,猛兽出,一口吞尽天下肉。”他望着漫天星斗,忽然明白:在这乱世之中,从来没有无辜的棋子,只有迟早被吃掉的棋子。而渝国皇帝,早已将自己化作执棋的手,要在这血色棋盘上,写下属于自己的王图霸业。
戌时三刻,大兴城的暮色被喊杀声撕成碎片。白黎明勒住胯下黑马,铁蹄在青石板上叩出火星。他望着城头猎猎作响的南夷蟒纹旗,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马鞍上的玄鸟纹浮雕——那是渝国皇室的徽记,此刻在暮色中泛着冷硬的光。三日前从蓉城拔营时,皇帝亲赐的玄鸟佩还带着体温,此刻却凉如寒铁,贴着心口提醒他:拿下大兴城,意味着渝国的利爪已深深刺入南夷的心脏。 “传我的令,”他的声音被夜风吹得沙哑,“先断水源,再焚粮仓,子时攻城。”亲卫递上牛皮水囊,他却反手挥落,水花溅在靴面上,转瞬被尘土吸干,“南夷人仗着山涧天险,却忘了水源命脉早入吾手。”
子时的月光爬上箭楼尖顶时,护城河的水流已细如游丝。南夷副将望着见底的河床,正欲呵斥探路的斥候,却见山道上跌跌撞撞跑来一人,甲胄浸透鲜血:“报...渝国兵用尸首堵了上游!”话音未落,城西突然腾起冲天火光,浓烟中裹着焦糊的粮香——白黎明埋下的伏兵已点燃粮仓,浸了桐油的芦苇在夜风里噼啪作响,将守军的脸映得如丧家之犬。 “吹号!”白黎明摸出腰间玄鸟号角,青铜管壁还带着体温。长鸣声撕裂夜空,八万骑兵如黑色浪潮漫过干涸的河床,马蹄碾碎碎石的声响与城头滚木礌石的轰鸣相撞,迸出成片火星。他举起斩马刀,刀光掠过守军的脸,看见恐惧在他们瞳孔里炸开——那些眼睛里映着的,是渝国玄鸟旗的暗影。 “搭云梯!”亲卫队长的怒吼穿透硝烟。二十架松木云梯同时撞上城墙,盾牌组成的“玄鸟阵”在月光下起伏如浪。一名士兵被礌石砸中,惨叫着跌落,却被后排战友托住盾牌继续推进。白黎明盯着城头指挥台,南夷守将的令旗正急促挥动。弩箭离弦声轻如蚊呐。守将喉间喷出血柱的瞬间,令旗化作断线风筝飘落。城头守军顿时乱作一团,有人抱头鼠窜,有人红着眼抱起炸药包冲向云梯——却在爆炸声响中,被盾牌阵碾成肉泥。 “撞开城门!”白黎明刀指城门,三十名壮汉推着冲车轰然前冲。橡木巨梁每一次撞击都让地面震颤,门闩断裂的脆响里,重骑兵如黑色潮水涌入,马蹄踏过守军的哀嚎,在青石板上踩出深浅不一的血印。 街巷深处,白黎明的斩马刀劈开第七个敌人的咽喉。温热的血溅上护心镜,却浇不灭他眼中的冰寒。角落里闪过弓弦轻响,他侧身挥刀,将那名南夷箭手连人带弓劈成两半,刀刃嵌进砖墙的震颤感顺着手臂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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