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似有所觉,回头冷冷一笑,那笑容,如同一缕凛冽的寒风,瞬间吹散了殇夏心中仅存的一丝暖意,让他的心,再次坠入冰窖。而她那双带着凌乱神色的眼眸,仿佛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却又被一道无形却坚韧的枷锁,牢牢锁住,欲言又止,这愈发让殇夏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仿若陷入了一个永无止境的迷宫。
自那以后,殇夏每日都早早地守在书店门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盼望着凌霜的身影。他在书店门口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凌乱,目光死死地盯着街道尽头,不放过任何一个路人,活像一只愚蠢至极、守株待兔的蠢兽,固执地坚守着那一丝渺茫得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希望。
整理书架时,他也会时不时地停下手中动作,下意识地望向门口,每一次张望,都带着忐忑不安与满心期待,可换来的,却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如同被命运无情地扇了一记又一记耳光。日子一天天过去,凌霜却如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干干净净,无影无踪,仿佛她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一切都只是殇夏的一场幻觉。
那片樱花瓣,成了他唯一的念想,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一个精致的盒子里,宛如珍藏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每日,他都要轻轻地将盒子打开,拿出来,细细端详、温柔抚摸,像是在抚摸一个逝去已久的灵魂,试图从中找寻一丝慰藉,哪怕只是短暂的温暖。
它也成了他心口一道无法抹去的疤。每当夜深人静,孤独如潮水般汹涌袭来,这道疤便开始隐隐作痛,无情地提醒着他那段无果的邂逅,如同旧疾在阴雨天复发,令人痛苦不堪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默默承受。
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殇夏在岁月的无情蹉跎中,成了一名漂泊无依、四海为家的流浪诗人,如今名为夏至。他背着破旧的行囊,里面装着呕心沥血创作的诗稿和那本承载着满满回忆、仿若他生命一部分的《聊斋志异》,如同一只孤独的候鸟,穿梭于城市与乡村之间。
他走过繁华喧嚣的都市,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像一个个冷漠的巨人,矗立在大地上。街道上车水马龙,人们行色匆匆,个个仿若忙碌的蝼蚁,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名利,在这尘世中奔波忙碌,迷失了自我。
而他,却与这一切格格不入,像是一个误入尘世的异类。在这喧嚣的世界里,怎么也找不到容身之所,满心皆是孤独与迷茫,仿佛置身于一片茫茫的黑暗森林,找不到前行的方向。
他也走过宁静祥和的乡村,田野里麦浪翻滚,像是一片金色的海洋,在微风中轻轻荡漾。农夫们辛勤劳作,挥洒着汗水,那质朴的气息,虽能在瞬间带来片刻的温暖,却无法填补他内心深处那个巨大的空洞。那空洞,如同无尽的深渊,吞噬着他所有的快乐与希望,让他的灵魂,在黑暗中不断沉沦。
他在漂泊中寻觅内心的安宁,也从未放弃寻找凌霜的念头。他的诗稿里,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对她的思念和对未来的迷茫。
在月光如水的夜晚,他对着空旷寂寥的原野写诗,希望风能将思念带给远方的她,可风只是呼啸而过,似在嘲笑他的痴傻;在细雨如丝的清晨,他坐在古老沧桑的石桥上创作,盼着雨能洗净心中的忧伤,可雨却越下越大,仿佛是上天在为他的悲惨遭遇哭泣。
这一日,夏至于一条荒径中徘徊。那人于梦中浅笑,似烟似雾,撩拨着心底最柔软处的回忆在此刻被无限放大。他的每一步都似踏在回忆的琴弦上,脚下落叶的沙沙声,像是琴弦发出的呜咽,余音袅袅,却满是哀愁。
四周的树木枝桠交错,遮天蔽日,宛如一张巨大而无形的罗网,将他困在其中,无法逃脱。偶尔几缕阳光艰难地穿透枝叶,洒下细碎的光影,如同破碎的梦,散落在他的脚下,徒增伤感。凉风拂过,撩动他的发丝,像是一双冰冷的手,轻抚他疲惫的心,却又勾起更多苦涩的回忆,那些回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将他淹没。
行至那转角,往昔的画面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曾几何时,也是在此处,他与那身影不期而遇。四目相对的刹那,时光仿佛凝固,周遭的一切都消失不见,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彼此。
那时的凌霜手中拿着一本书,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那笑容虽美,却也透着几分虚幻,像是镜中花、水中月,看似触手可及,实则遥不可及。他鼓起勇气与凌霜打招呼,凌霜转过头,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未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那一刻,变得明亮起来。
可如今,转角处空无一人,唯有飘零的花瓣散落一地,像是离人的泪,诉说着无尽的悲伤。夏至缓缓俯身,拾起一片花瓣,放在鼻尖轻嗅。那淡淡的芬芳,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尘封已久的记忆之门,无尽的思念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过往的种种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那些与凌霜相处的美好时光,如今却成了刺痛他的利刃,每一个回忆,都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扎在他的心口,让他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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