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和霜降同时望向灯罩。画里的鹊华桥忽然变得清晰,桥上走着两个模糊的人影,男的穿一身绯红官袍,女的披件素色披风,正并肩看着水里的月影。那场景熟悉得让人心慌,仿佛他们也曾这样站过,一站就是千年。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震惊,仿佛看到了另一个时空的自己,那些模糊的记忆片段在这一刻开始逐渐拼凑起来。
“那是……” 霜降的指尖开始发抖,她看见画中女子的披风角上绣着一朵海棠,针脚与她裙裾上的银河图如出一辙。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仿佛即将揭开一个尘封已久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与她和夏至之间的关系,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是殇夏和凌霜。” 林悦转动灯罩,画面忽然换了场景 —— 长安的花朝节,千树海棠开得如云似霞,穿青衫的少年正踮脚摘下一枝并蒂海棠,花影里站着个穿杏色罗裙的少女,眉心的朱砂痣比花瓣更艳。那画面美得如同梦幻,让人仿佛置身于那个繁华而又浪漫的时代,感受到了那份纯真而又炽热的爱情。
夏至的呼吸忽然停滞。他看见那少年的腰间,挂着一块同“霜里春” 一模一样的玉佩,乳白的玉质上,一点胭脂红像活了一般。少年把海棠递给少女时,花瓣扫过她的指尖,留下一滴露珠,那露珠坠落在玉佩上,竟与那点胭脂红融在了一起。他的心中一阵悸动,仿佛那就是他和霜降的前世,那些曾经被遗忘的记忆,在这一刻如潮水般涌来,让他几乎无法承受。
“花朝节……” 霜降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忽然想起昨夜做的梦,梦里有人在海棠树下对她说:“等明年花开,我便娶你。” 那声音温柔得像三月的风,却在她伸手去抓时,碎成了漫天海棠雨。她的泪水夺眶而出,那些梦境与眼前的画面相互交织,让她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只知道自己的心中充满了痛苦与思念。
林悦再转灯罩,画面陡然切换到边关。雪下得正紧,天地间一片苍茫,穿铠甲的女子正勒住马缰,回头望向城头。城楼上立着个白衣人,雪花落满他的肩头,把头发染得雪白,手里紧紧攥着那块玉佩,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画面充满了悲壮与凄凉,让人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和爱情的无奈,仿佛能听到城楼上的人撕心裂肺的呼喊,那声音穿过风雪,穿过千年,狠狠砸在夏至和霜降的心上。
“凌霜!” 夏至脱口而出,他仿佛能听见城楼上的人撕心裂肺的呼喊,那声音穿过风雪,穿过千年,狠狠砸在他的心上。他看见女子回眸时,唇角还带着笑,那笑容里有决绝,有不舍,还有一句没说出口的 “等我”。他的心中充满了痛苦与悔恨,仿佛看到了自己前世的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离去,却无法挽回。
“殇夏……” 霜降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泪珠砸在桥面的羽片上,立刻被吸了进去,羽片竟透出淡淡的红光,像谁在底下点了盏灯。她想起另一个梦,梦里她穿着沉重的铠甲,手里的长枪冻成了冰,而城楼上那个身影,是她拼了性命也要守护的光。她的心中充满了坚定与执着,那些前世的记忆让她更加明白,自己与夏至之间的缘分,是跨越了千年的等待与追寻。
桥侧忽然传来月琴声。邢洲和弘俊坐在桂树下,正拨动琴弦,七根月光弦上流淌出《凤求凰》的调子,琴声里混着韦斌的笑骂、苏何宇的劝酒声,还有墨云疏和柳梦璃低声的絮语。可这些声音都像是隔着层水,模糊而遥远,只有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清晰。那琴声悠扬动听,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而又美好的爱情故事,与眼前的场景相互呼应,让整个夜晚都沉浸在一种浪漫而又深情的氛围中。
林悦的芙蓉灯忽然暗了暗,灯罩上的画面开始晃动。长安的繁花、边关的风雪、忘川的流水…… 无数碎片在光影里旋转,最后定格在一块碎裂的冰镜上。镜中是凌霜倒在雪地里的模样,胸口插着折断的枪尖,手里却还攥着半朵海棠花。而殇夏跪在她身边,正把 “霜里春” 塞进她的掌心,玉佩上的胭脂红染了血,像朵开在雪地里的红梅。那画面惨烈而又凄美,让人感受到了爱情的伟大与悲壮,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只剩下那永恒的爱情在冰镜中闪耀。
“别等了……” 凌霜的声音气若游丝,“下辈子…… 别再等我。”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舍与无奈,想要留住眼前的人,却又知道自己即将离去,心中充满了痛苦与挣扎。
“我等!” 殇夏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黄泉路上等,忘川河畔等,轮回里等…… 我总有找到你的那天!”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执着,仿佛无论经历多少苦难与轮回,他都要找到凌霜,与她再次相聚,这份爱情,已经超越了生死与时空的限制。
冰镜 “咔嚓” 一声碎裂,芙蓉灯彻底灭了。桥身的鹊羽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七万多片羽片同时飞离桥面,在空中组成两个巨大的字 ——“归” 与 “等”。月光穿过字的缝隙,在夏至与霜降交握的手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谁在他们掌心盖了个永恒的印。那两个字在空中闪耀着光芒,仿佛是命运的承诺,也是他们爱情的见证,让他们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坚定了彼此守护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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