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见王百寿一行人灰溜溜地出去后,才赶忙快步上前,脸上满是关切,声音轻柔地说道:“夫君,莫要再气了,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为裴刺史顺着气,眼神里满是担忧与心疼。
裴玄素安静地站在一旁,一时不知所措。他时而仰头望向屋外澄澈的天空,似乎在寻求某种答案;时而又将目光投向自己满脸怒容的父亲,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深知此刻自己不宜擅自离开,只能无奈地站在原地,百无聊赖又略带尴尬地盯着脚下的地板,脚尖不自觉地在地面上轻点。
青鸟瞧着眼前这略显杂乱的场景,心里明白当下绝非叙旧的好时机,思忖一番,觉得还是明日再来刺史府拜访更为妥当。拿定主意后,他拱手行了一礼,朗声道:“裴刺史,今日您事务缠身,多有不便,我等改日再来叨扰,明日定会准时拜访。” 凤鸣和凤锦见状,也赶忙一同拱手示意。三人转身,便要抬脚离开。
裴刺史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脸上重新挂上了温和的笑容,说道:“让几位小友见笑了。今日家中琐事繁杂,实在抱歉。明日,咱们再好好叙谈。” 说罢,他扭头朝着屋外高声喊道:“刘管家!”
刘管家听到呼唤,立刻快步走进来,恭敬应道:“阿郎,有何吩咐?”
“你去安排好客房,好生安置这三位远道而来的小友歇息。” 裴刺史有条不紊地吩咐道。
青鸟一听,连忙推辞:“刺史太客气了,我等在城中寻家客栈落脚即可,实在不敢过多叨扰府上。”
裴刺史连忙摆手,态度诚恳地说道:“小友可千万别这么见外,你们大老远赶来,我怎能让你们去外面将就。若是如此,岂不是折煞我裴某了。”
青鸟见裴刺史言辞恳切,盛情难却,便不再推辞,感激地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裴刺史的盛情款待。”
言罢,青鸟、凤鸣和凤锦三人整齐地向裴刺史一家拱手作揖,动作一气呵成,眼神中满是谦逊与礼貌。随后,他们转身,步伐轻盈地跟着刘管家稳步离去。
裴玄素见其他人都已离开,心中一急,赶忙开口:“阿爷……” 然而,话还没说完,母亲一道凌厉的眼神便射了过来,那眼神里的警告意味十足。裴玄素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到嘴边的话瞬间被噎了回去,脸上满是无奈与委屈,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父亲。
“夫君,这儿人多嘴杂,说话诸多不便,咱们还是先回后院吧。” 裴夫人走到裴刺史身旁,声音轻柔,带着几分温婉与关切。
裴刺史目光如炬,看向裴玄素,重重地哼了一声,那声冷哼里,满是对儿子先前言论的不满与无奈。随后,他迈开大步,朝着后院走去,步伐急促有力,尽显一家之主的威严。裴夫人见状,赶紧紧跟其后,走的同时,伸手一把揪住裴玄素手臂上的衣裳,那动作看似嗔怪,实则满是疼爱。裴玄素被母亲拽着,身体一个踉跄,一脸的无可奈何,却又无法挣脱,只能乖乖地跟着前行。门口候着的婢女和仆人,见主人动身,立刻整齐地跟在后面,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后院走去,渐渐消失在长廊尽头 。
刺史府后院的房里,裴刺史迈着沉重的步伐,率先踏入房中,他的身影透着几分威严与疲惫,径直走向座位,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待走到椅子前,才缓缓转身坐下。
裴夫人则仪态优雅地跟在其后,她的眼神中满是担忧,目光在裴刺史和裴玄素之间来回游移。她走到一旁,缓缓落座,动作轻柔,生怕惊扰了这压抑的氛围。
裴玄素孤零零地站在房屋中间,身姿挺拔却又带着几分拘谨。他的双手不自觉地交握在身前,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一时间,房内寂静无声,唯有屋外树梢上的鸟儿叫声,此起彼伏,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裴刺史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裴玄素,那目光仿若两把锐利的刀,想要将儿子的心思看穿。他的眉头紧皱,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里都藏着怒火与不解。
裴夫人见此情景,心中一紧,赶忙侧身,轻轻碰了碰裴刺史的胳膊,柔声劝慰道:“夫君,你可千万别再生气了。咱们玄儿一向乖巧懂事,如今做出这般决定,想必是有什么隐情。咱们且先耐着性子,听他把话说完。”
裴刺史听闻,胸膛剧烈地起伏了几下,似乎在努力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良久,他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口气仿佛带着多年的期许与失望,缓缓吐出:“玄儿,你之前读书不是读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铁了心要去学医了呢?”
“阿爷。” 裴玄素深吸一口气,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像是在给自己积攒勇气。他抬起头,目光坦然地迎上裴刺史的视线,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其实,我一直都想跟您说,我想学医。只是从前,我一直没敢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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