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灵州城外云雾缭绕的山腰间,有一座古朴寺庙。盛宣逸与程常青等人借宿于此。午膳时,众人随寺庙主持进入饭堂,用过斋饭,便入禅房歇息,蓄养精神以待夜间行动。
盛宣逸正闭目养神,忽觉微风拂过脸庞,睁眼望去,只见程常青伫立在敞开的窗前,神色凝重,凝视着窗外。他起身踱步过去,随着程常青的目光看向窗外,一块嶙峋大石矗立,旁边几棵白皮松在风雨中摇曳。程常青察觉到身旁有人,转头见是盛宣逸,低声致歉:“对不住,搅了你休息,程某心中实在烦闷。”
盛宣逸目光仍落在窗外,轻声应道:“无妨,我本就未睡着,只是闭目养神罢了。”
“唉 ——” 程常青长叹一声,满是忧思。
盛宣逸轻声问道:“程兄可是在为你师兄忧心?”
程常青抬手搭在窗台上,缓缓说道:“我八岁入师门,与诸位师兄一同起居、习武。八年前,师兄们相继离师门闯荡,两年后我也奔赴长安。算来,已有八年没见振山师兄了 。”
盛宣逸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伸出手,用力地在他肩头拍了两下,传递着无声的力量。他目光专注地望向窗外,和程常青一同凝视着那在风雨中飘摇的白皮松。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棂上,发出沉闷声响,盛宣逸却仿若未闻,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毅,仿佛在向程常青传达:艰难时刻终会过去,一切都将迎来转机 。
正沉默间,一旁传来陆追略显沙哑的声音:“我与诸位师弟,也有七八年没见了。” 他不知何时也起身来到窗边,目光带着几分怅惘,“回想起在师门的日子,每天晨起习武、午后习字,无忧无虑,仿若就在昨日。” 原本闭目养神的他,被二人对话勾起回忆,再也躺不住了。
常笑生慢悠悠地晃过来,侧身靠在墙上,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可不是嘛,年少时心思单纯,哪懂得这世间诸多烦恼。整日里只想着练好功夫,和师兄弟们切磋比试,如今想来,真是段好时光。”
另外两名镇灵使也被这氛围感染,踱步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说起年少时在师门的趣事,有人因为偷懒被罚扎马步,有人偷溜下山被师父抓个正着…… 一时间,小小的窗前热闹非凡,众人沉浸在往昔的回忆里,笑声、话语声交织在一起。
程常青静静地听着,心中泛起丝丝暖意,多年未曾有过的宁静悄然笼罩。他抬眼望去,众人眼中皆有怀念之色,大家背井离乡,为生活与前途奔波,家乡与亲人只能在梦中才能相见,更别提师门的师兄弟们了。这般情境下,众人不由得感叹人生短暂,亲朋相聚不易,过往岁月如过眼云烟,一去不复返,可那些美好的回忆,却永远镌刻在心底,成为支撑彼此继续前行的力量 。
众人越聊越起兴,话语似决堤的潮水,滔滔不绝。常笑生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目光转向盛宣逸,嘴角噙着一抹促狭笑意:“宣逸君,你到底使了什么妙法,将那般貌若天仙又聪慧无双的娘子娶回家的?快说来,让我们也取取经。”
此言一出,众人瞬间来了精神,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盛宣逸,眼神里满是好奇与期待。陆追更是手脚麻利,不知从何处搬来几个蒲团,一一分给众人,而后自己也稳稳坐下,那架势,仿佛已经准备好要聆听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传奇 。
程常青脸上挂着笑意,忙不迭点头附和,双手作揖催促道:“宣逸君,大伙都眼巴巴等着呢,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讲讲,你和弟妹到底咋回事儿。” 他那急切模样,仿佛盛宣逸嘴里能吐出什么稀世珍宝。
盛宣逸看着众人满含期待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四两拨千斤般巧妙开口:“说来话长,日后寻个更闲适的时机,定当细细道来,眼下备战要紧呐。” 众人满心期待瞬间落了空,不由得发出一阵 “嘘嘘” 声,满脸写着失望。
陆追哪肯罢休,挑了挑眉,一脸促狭地打趣:“啧啧啧,怕不是宣逸君惧内,不敢讲哟!” 这话一出口,瞬间打开了新的话题,众人又是一阵哄笑与 “嘘嘘”,纷纷调侃盛宣逸,一时间,屋内气氛愈发热闹,全然没了方才凝重之感 。
盛宣逸一听这话,赶忙摆了摆手,神色认真又急切,忙不迭解释:“怎么就叫惧内呢?我不过是打心底尊重我家娘子,夫妻间本该如此。”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众人反应,试图让大家相信自己所言非虚。
常笑生笑得前仰后合,脸上的褶子都快挤成一团了,手指着盛宣逸,笑得气都快喘不过来:“哈哈哈哈,宣逸君这话,和我那兄长说的简直如出一辙!” 紧接着,他转身面向侧身而坐的众人,大声宣布:“各位,瞧见没?这就是惧内的典型说辞……!”
众人听了,顿时哄堂大笑,各种打趣的话语不绝于耳。程常青笑得直不起腰,身体前倾后仰,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抬手重重拍了拍盛宣逸的肩头,脸上憋得通红,强装严肃地说道:“宣逸君 —— 要挺住啊!” 可话还没说完,他又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笑声在屋内回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