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回道:"他很安全。"这简短的回答在洞窟中激起轻微的回音。他并未说谎——王福全被安置的地方四周布满机关陷阱,寻常野兽根本无法靠近。况且他点的穴道再过两个时辰自会解开,届时白司马派来的人马应该早已赶到。
女子还想追问,却被身后一阵虚弱的咳嗽声打断。青鸟趁机转移话题:"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里。"
青鸟见众女子已用完饭食,目光沉静地扫过每个人的脸庞。他心中快速权衡着:送饭耽搁太久必会引起怀疑,眼下虽未寻得账册,但有这些女子作证,要端掉这圣灵教分舵已非难事。至于大洞里那群看守,只要不被发现,暂且不必理会。
"诸位,"他压低声音,语气坚定,"当务之急是先离开此地。"
他暗自盘算着路线:绝不能走大洞原路返回。那斜坡上的两个怪人绝非善类,贸然撞上恐生变故。心中想起来时经过的矿洞入口——那里或许是最安全的出路。
岩壁上,一支熄灭的火把静静悬挂。青鸟快步上前,就着手中火源将其点燃。跳动的火光中,他将新点燃的火把递给那位头发散乱的女子。在一众萎靡的姑娘中,她尚算镇定。
"劳烦娘子为姐妹们引路。"他将火把递过去时,火把在女子掌心轻轻一按,传递着无声的安抚,"跟紧我,莫要出声。"
青鸟望向仍在喃喃自语的疯癫娘子,眉头微蹙。若任她这般胡言乱语,势必会暴露众人行踪。他略一沉吟,走到那女子身旁轻唤:"娘子。"对方却毫无反应。
正欲提高声音,那头发散乱的女子低声道:"唤她菊儿。"
"菊儿。"青鸟依言轻唤。
果然,那疯癫女子闻声转头,冲着头发散乱的女子痴痴一笑,又看向青鸟眨巴着眼睛:"菊儿可乖了...菊儿很听话的..."她枯瘦的手指绞着破烂的衣角,像个等待夸奖的孩童。
青鸟强压下心头酸楚,嘴角扯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菊儿,我们玩个游戏可好?"
"游戏?"菊儿歪着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看谁先说话的游戏。"青鸟环视众女子,又看向菊儿,"所有人都不能出声,谁先开口谁就输了,如何?"
菊儿拍手雀跃:"好啊好啊!菊儿最喜欢游戏了!"她的声音在洞中格外响亮。
头发散乱的女子会意,适时接话:"那输了的人要受什么惩罚呢?"
青鸟走向关押她们的洞窟,手指漆黑洞口:"谁若出声,就要被关回这里。"
菊儿一见那洞口,顿时瑟缩着躲到女子身后,浑身发抖。
青鸟缓步上前,声音放得更轻:"但若是赢了..."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就能得到糖果。"他当然知道,手中的不是糖果,而是药粉。
菊儿闻言立刻探出头来,脏污的脸上绽开孩童般的笑容:"好好好!菊儿要玩!菊儿要吃糖!"她蹦跳着去抓那油纸包,却被青鸟轻轻避开。
其他女子纷纷会意,有人已经捂住嘴巴表示参与。青鸟竖起食指抵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菊儿有样学样,竟也认真地竖起手指,还转身向其他女子展示,眼中闪烁着天真的得意。
矿洞入口在火光映照下显得幽深莫测。青鸟左手持火把,右手紧握长刀,刀锋在黑暗中泛着冷冽的微光。他侧耳倾听片刻,确认没有其他人的动静,这才向矿洞迈出第一步。身后传来女子们相互搀扶的细碎脚步声,和压抑着的急促呼吸。洞顶渗下的水珠不时滴落在刀锋上,发出清脆的"叮"声,在寂静的通道中格外清晰。
青鸟走在队伍最前方,每一步都凝神静气,耳尖微动捕捉着黑暗中的任何异响。当一行人来到岔路口时,他想起带路男子曾说过的话语,举起火把照向最狭窄的那条通道。火光所及之处,通道笔直地延伸向无尽的黑暗,但空气中却凝滞不动——这是条死路的征兆。青鸟心中暗叹,若此路可通该多好,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带领众人前行。
渡过那条幽暗的地下河道,众人再次来到开阔的洞窟。青鸟驻足凝听,洞中唯有水珠滴落的空灵回响,在石壁间荡起细微的回声。他转身对女子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食指轻抵唇间,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菊儿在一旁又照样学了一遍,还向身旁经过的女子们展示。
就在矿洞出口的轮廓已在昏暗中若隐若现时,青鸟突然顿住脚步。一滴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太安静了,安静得令人毛骨悚然。这种诡异的静谧,就像暴风雨前的死寂。
他猛地转身,手中火把倏地垂向一侧,火光在岩壁上投下张牙舞爪的影子。"现身吧!"青鸟清朗的声音在洞窟中炸响,"何必藏头露尾!"
话音未落,黑暗中突然传来"啪啪"两声击掌。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好个敏锐的小子,难怪能混进来。"随着话音一落,四周亮起几十把火把,通向平台的斜坡处,缓缓浮现出两道身影——正是大洞中那两个诡异的看守。惨白脸色的男子歪着头,紫黑的嘴唇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长臂汉子则沉默地站在一旁,那双异于常人的手臂交叉在胸前,脸上依旧毫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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