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初刻,靖王府的小厨房飘出阵阵肉香。林晚晚蹲在炭炉前,手里的铁签子串着四根烤肠,在炭火上转得飞快。油脂滴在炭块上,"滋啦"炸开的火星子映得她鼻尖的黑痣一颤一颤,青布围裙上还沾着几点油星。
"大小姐,王爷今儿个咋还没来?"秋菊往炉子里添着精炭,忍不住嘀咕,"往常这时候,王爷早来蹲灶台了。"
林晚晚翻着烤肠,嘴角撇了撇:"谁知道呢?许是又被哪个不长眼的御史堵宫门了。"话虽这么说,心里却有点犯嘀咕——萧玦已经三天没来了,往常就算再忙,也会来蹭两根烤肠。
正想着,廊下突然传来脚步声。林晚晚头也不回:"秋菊,跟姐说多少次了,别咋咋呼呼的......"话音未落,却听见一个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本王......能咋咋呼呼么?"
林晚晚手一抖,差点把烤肠甩进炭炉。回头一看,萧玦穿着件月白常服,负手站在厨房门口,发间还沾着几片雪花。他今日没戴玉冠,墨发用一根简单的银簪束着,少了几分平日的冷硬,多了些烟火气。
"大冰块?"林晚晚挑眉,"咋的了?被弹劾得灰头土脸,跑姐这儿找安慰来了?"
萧玦没接话,径直走到炭炉旁,目光落在她被烤得通红的手背上:"烫着了?"
"小场面!"林晚晚满不在乎地挥挥手,"姐这手艺,还能被烤肠烫着?"嘴上逞强,心里却有点甜——他果然是惦记着自己。
秋菊识趣地退到一旁,偷偷瞅着自家王爷。只见萧玦盯着烤肠看了半晌,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晚晚,你知道我为何喜爱这烤肠么?"
林晚晚愣了一下,把铁签子往炉边一靠:"为啥?因为香?"
萧玦清了清嗓子,眼神飘忽,像是在背书:"因它......看着带刺,咬一口却贼甜。"
"噗——"林晚晚一口唾沫差点喷出来,指着萧玦笑得前仰后合,"大冰块!你咋回事?在哪儿学的这酸掉牙的话?"
萧玦耳根瞬间泛红,却依旧维持着面无表情:"本王......只是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林晚晚笑得直拍大腿,"你这话说的,比烤肠上的油还腻!啥叫'看着带刺'?姐是刺猬啊?"
秋菊在一旁憋笑憋得肩膀直抖,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炭灰。萧玦看着林晚晚笑弯的眉眼,心里有点挫败,却又忍不住觉得这模样甚是可爱。他明明是照着市井小贩教的话说的,怎的到了她这儿就成了"酸掉牙"?
"还有呢?"林晚晚好不容易喘过气,催着他,"还有啥土味情话,一起放马过来!姐今儿个就当听相声了!"
萧玦沉默片刻,似乎在回忆,半晌才憋出一句:"晚晚,你可知你像那冰糖葫芦?"
"嗯?"林晚晚来了兴致,"咋像了?"
"看着酸,"萧玦眼神认真,"尝着却甜。"
"哈哈哈!"林晚晚笑得蹲在地上,眼泪都快出来了,"大冰块!你这是跟哪个卖糖葫芦的学的?这话要是让李嫣然她们听见,能笑掉大牙!"
萧玦看着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无奈地摇头:"本王只是......"
"只是啥?"林晚晚擦着眼泪站起来,"是不是看姐太受欢迎,吃醋了?"
萧玦没说话,只是伸手,替她拂去围裙上的炭灰。他指尖的温度透过粗布传来,林晚晚心里一暖,嘴上却不饶人:"行吧行吧,看在你这么努力的份上,姐赏你根烤肠!"
她拿起烤得金黄的烤肠,吹了吹,递到萧玦面前。萧玦接过,却没立刻吃,而是看着她:"晚晚,那你......可觉得本王这情话如何?"
林晚晚挑眉,故意板起脸:"咋说呢......就跟你第一次学做菜似的,看着挺好,吃起来......"她拖长了声音,"硌牙!"
"噗嗤——"秋菊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见萧玦看过来,又赶紧捂住嘴。
萧玦无奈,咬了口烤肠,肉汁在口中爆开,咸香微辣,一如她的性子。他低声道:"本王会再学的。"
"得了吧!"林晚晚摆手,"你还是老老实实当你的冷面王爷吧,这土味情话,姐消受不起!"
正说着,厨房外传来一阵咳嗽声。林晚晚回头,只见老夫人拄着拐杖站在廊下,脸上笑出了褶子:"你们小年轻在这儿腻歪啥呢?老远就听见晚晚的笑声了!"
林晚晚赶紧迎上去:"奶奶,您咋来了?天儿这么冷。"
老夫人瞅了瞅萧玦手里的烤肠,又看看林晚晚笑红的脸,心里跟明镜似的:"咋的,不让奶奶来瞧瞧?我可是听说了,有人为了讨咱晚晚欢心,连土味情话都用上了?"
林晚晚脸一红:"奶奶!"
萧玦倒是坦然,上前一步:"让老夫人见笑了。"
老夫人摆摆手,拉着林晚晚的手:"笑啥?我看挺好!比那些酸文假醋的强多了!"她指着萧玦,"王爷啊,以后多跟晚晚学学,这说话就得直来直去,别整天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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