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三刻的日头正盛,靖王府演武场的青石板被晒得发烫,空气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林晚晚叉着腰站在场中央,身上那件藕荷色的比甲早被汗水洇出了印子,手里挥舞着两朵碗口大的红绸花,扯着嗓子喊:"左脚跟半步扭起来!右手绢花甩起来!腰胯要活泛,别跟个木桩子似的!"
二十来个家丁丫鬟排成两队,手里攥着彩绸帕子,跟着她的节奏扭得东倒西歪。秋菊最是卖力,青布围裙随着动作飞起来,活像只扑腾的花蝴蝶,嘴里还不忘喊:"大小姐,俺这腰扭得对不?咋觉得跟踩了棉花似的?"
"错了错了!"林晚晚踩着碎步冲到秋菊面前,伸手就扳她的腰胯,"腰得这么拧!左三圈右三圈,屁股跟上节奏!你这哪儿是扭秧歌,分明是跟帕子较劲呢!"
正闹得欢腾,演武场月亮门方向突然传来"噗嗤"一声轻笑。林晚晚回头,只见萧玦穿着一身玄色常服立在门沿下,墨发用一支羊脂玉簪松松束着,本该是冷若冰霜的眉眼,此刻却噙着一丝极淡的笑意,身后跟着的管家正低头憋笑,肩膀一耸一耸的。
"大冰块!"林晚晚眼睛一亮,随手把红绸花往秋菊怀里一塞,颠颠地跑过去,"你咋有空来这儿晃荡?快来快来,跟姐学扭秧歌!"
萧玦挑眉,目光扫过场上挥舞彩帕的下人们,眉头微蹙:"这红绸乱舞的,成何体统?"
"这叫东北大秧歌!"林晚晚把另一朵红绸花硬塞进他手里,指尖蹭过他微凉的手背,"老热闹了!在咱东北,上到八十岁老太太,下到三岁小娃都会!来嘛来嘛,姐教你!"
萧玦捏着那朵艳红的绸花,指尖微微僵硬,又看看林晚晚亮晶晶的杏眼,无奈道:"本王......"
"别本王本王的!"林晚晚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场中央拖,"扭秧歌又不犯法,丢不了你的王爷脸!你看秋菊她们,扭得多欢实!"
下人们见王爷被拽进来,吓得立刻停了动作,彩帕子都忘了甩,齐刷刷跪了一地。林晚晚一拍手:"都起来!接着扭!给王爷做个示范,让他瞧瞧咱的本事!"
秋菊硬着头皮站起来,彩绸帕子甩得"呼呼"响,却偷偷拿眼角瞟着场边的王爷。林晚晚站在萧玦面前,双手叉腰:"看好了啊!左脚向前半步,右腰跟着扭,手绢花要画圈甩——"
萧玦身形挺拔如松,平日里纵马沙场何等利落,此刻却被林晚晚扳着腰胯来回扭动,像个提线木偶。他眉头紧锁,眼神专注地盯着林晚晚的动作,可腰胯却硬得像块铁板,左扭一下,右晃一下,手里的红绸花差点甩到自己鼻尖上。
"哈哈哈!"林晚晚笑得前仰后合,拍着大腿直不起腰,"大冰块,你这哪儿是扭秧歌啊?分明是僵尸跳大神!腰呢?你的腰哪儿去了?"
秋菊和下人们憋笑得肩膀直抖,赶紧低头用帕子掩住嘴。萧玦耳根泛起薄红,动作更显僵硬:"本王......从未做过这等......"
"万事开头难嘛!"林晚晚强忍着笑,伸手按住他的腰,"放松!想象你脚下踩的是雪地里的薄冰,得用巧劲儿......"
萧玦依言放松腰胯,试着扭了两下,谁知重心没稳住,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林晚晚眼疾手快扶住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的亲王爷!你这平衡感还不如秋菊家的老母鸡呢!"
秋菊在一旁实在憋不住,噗嗤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王爷,您得找着那股浪劲儿......"
正闹得不可开交,演武场门口传来一声刻意的咳嗽。林晚晚回头,见柳氏带着林薇薇站在那里,柳氏脸上挂着虚伪的笑,林薇薇却撇着嘴,满脸鄙夷。
"哟,这不是姨娘和妹妹吗?"林晚晚松开萧玦,叉着腰迎上去,"咋的?是闻着热闹味儿来的?"
柳氏看着场上扭秧歌的下人们,又瞅瞅萧玦手里那朵红绸花,阴阳怪气地说:"晚晚啊,你这是做什么呢?王爷日理万机,岂能陪你玩这些市井把戏?"
林薇薇撇嘴附和:"就是!姐姐,你都快及笄了,能不能端庄些?别总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让王爷跟着受累!"
林晚晚挑眉,退到萧玦身边,故意挽住他的胳膊,指尖蹭过他腰间的玉带:"姨娘,妹妹,这叫东北大秧歌,强身健体又解闷!咋的,你们没见过?"
萧玦配合地清了清嗓子,面无表情地开口,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本王......陪王妃解闷而已。"
柳氏脸色一僵,没想到萧玦会帮腔,只好赔笑道:"是是是,王爷宠爱王妃,只是这秧歌毕竟......"
"姨娘要是觉得有趣,也可以试试!"林晚晚把手里的红绸花递过去,"来啊妹妹,跟姐一起扭扭,活动活动你那老僵的腰板!"
林薇薇吓得后退半步,嫌恶地摆手:"我才不扭!丑死了!像个跳梁小丑!"
"嫌丑?"林晚晚冷笑一声,上下打量她一番,"总比有些人心里头长蛆强吧?至少咱这秧歌扭得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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