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巨大的、覆盖着森然惨白骨刺的物体,猛地撞碎了所有阻碍,从崩塌的河床深处,从沸腾的大地裂口中,破土而出!
首先探出的,是五根如同远古山脉般的擎天巨柱!不,那不是柱子!那是五根巨大到遮蔽了天空的……指骨!惨白、嶙峋、覆盖着粗糙如同岩石般的骨痂,每一根指骨的长度都远超百米,指尖弯曲如钩,散发着撕裂天穹的恐怖锐利感!
紧接着,是覆盖着同样惨白、巨大鳞片的手背!那鳞片早已失去了光泽,布满深邃的裂痕和岁月的蚀孔,却依旧庞大得如同连绵的山丘!仅仅是一只手,仅仅是一只手破土而出,就占据了所有人的视野!它带来的阴影,瞬间将方圆数千米的焦土彻底笼罩!阳光被隔绝,世界仿佛陷入了黄昏!
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海啸,轰然拍打在每一个人的灵魂之上!比龙威更沉重,比神威更古老!那是源自生命层次最本源的碾压!刚刚还在为劫后余生庆幸的学员们,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胸口,大脑一片空白,连呼吸的本能都几乎被剥夺!身体僵直,血液凝固,只剩下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无法抑制的恐惧在疯狂尖叫!
芬格尔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脸上的狂喜早已被无边的恐惧取代。施耐德教授死死抓住身边一块突起的岩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布满疤痕的脸上肌肉剧烈抽搐,鹰隼般的眼中只剩下震撼与难以置信。
楚子航的赤金龙鳞重甲上火焰早已熄灭,村雨被他死死握在手中,熔岩般的竖瞳紧缩如针尖,死死盯着那破土而出的遮天龙爪,全身肌肉绷紧到了极致。
夏弥脸色煞白,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楚子航的手臂,熔金的竖瞳中充满了惊悸:“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白川龙介庞大的银色龙躯悬浮在半空,银色的鳞片在这股威压下微微颤抖,熔岩般的竖瞳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惊骇与……一丝源自血脉的、无法磨灭的熟悉感!
“不是源息……”白川龙介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灵魂深处的颤抖,“这是……葬骨……远古的葬骨……被亵渎的安眠……”
路明非没有回答。他站在剧烈起伏的大地上,深渊般的黑瞳死死盯着那破土而出的、遮天蔽日的惨白骨爪,以及骨爪后那仍在不断拱动、试图挣脱更多束缚的庞大阴影。他手中紧握的那柄由楚子航君焰凝聚、此刻却流转着深邃黑芒的火焰巨剑,发出低沉的嗡鸣。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恐惧,只有一种冰冷到极致的凝重,以及一丝……了然。
“葬马……”路明非低沉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块砸在死寂的冻土上,清晰地传入身边三人的耳中,“我们都错了。那匹马,从来都不是关键。”
他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那巨大骨爪的阴影,投向了更加遥远、更加深邃的未知。
“它拖着的‘英雄’,才是目标。它埋葬的……是‘祂’。”
奥丁尼伯龙根,英灵殿深处。
绝对的死寂如同凝固的黑色琥珀,包裹着这片悬浮于虚无之上的破碎国度。巨大篝火的幽蓝火焰无声地舔舐着苍白骸骨,投下扭曲跳跃的光影。佩戴狰狞面具的死侍们如同凝固的雕塑,保持着撕扯、啃噬、痛饮的姿态,凝固在狂欢的瞬间。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唯有王座之上,那覆盖着非金非木面具的身影,微微动了一下。
面具之下,那两团缓慢旋转、吞噬一切光线的纯粹黑暗漩涡,此刻正倒映着一副跨越了空间阻隔的景象:蒙古高原焦黑的大地在疯狂撕裂,一只覆盖着惨白骨刺、庞大到遮蔽天穹的巨爪,正带着埋葬万古的威压,破土而出!
奥丁——或者说,端坐于此的庞贝·加图索——缓缓抬起了覆盖着漆黑手套的右手。动作优雅而缓慢,如同指挥一场无声的交响。
随着他指尖的抬起,下方篝火旁,那四个同样被死寂凝固的身影,如同被注入了无形的生命力,瞬间“活”了过来。
须发皆白、穿着旧式军礼服的老者,浑浊的眼珠微微转动,目光落在王座之上,带着一丝了然和深邃的探究。
铁塔般雄壮、穿着深灰色风衣的中年男人,挺直的脊背如同绷紧的弓弦,狂热的崇拜与钢铁般的忠诚在他眼中重新点燃,目光死死锁定王座。
穿着缀满铆钉皮衣、头发刺目荧绿的暴躁少年,赤金色的瞳孔里燃烧着野兽般的兴奋与破坏欲,烦躁地踢了踢脚边凝固的暗红液体。
抱着巨大镰刀、穿着暗红哥特裙装的娇小少女,异色的双瞳(琥珀金与纯黑)同时亮起,一只眼闪烁着病态的痴迷,另一只眼则流露出孩童发现新玩具般的纯粹好奇。
奥丁的指尖在虚空中优雅而缓慢地划过一道弧线,最终指向了王座前方,那如同镜面般映照出蒙古高原惨烈景象的幽暗虚空。
老者微微颔首,枯槁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如同在计算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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