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三宝太监下西洋,常在臣邦补给休整,早定下我邦为‘不征之国’;
就是认可我们是大明自己人,我们不是土蛮,连设宣慰司都没必要啊!”
占城使者急得抬高了声调,额角已磕得泛红,
“臣邦虽远在南洋,却世代说大明官话、着大明衣冠,岁岁进贡表忠,一心只认大明为宗主!”
一旁的吕宋使者听得激动,脸色涨得通红,猛地叩首道:
“陛下!
那些西洋人更是包藏祸心!
他们六国舰队在臣邦海岸劫掠成性,抢粮夺女,无恶不作。
臣邦疑心他们此番进京,必是别有用心,说不定又想寻衅生事。
求陛下千万莫要被他们花言巧语蒙蔽!”
另一侧的婆罗使者,此刻眼中却亮着抑制不住的欣喜。
大明终是应允了他们回归的请求——
往后吕宋便是“吕宋行省”,婆罗便是“婆罗行省”。
有了大明朝廷做靠山,再不必担惊受怕。
婆罗使者忍不住抬手抹了把眼角,声音带着哽咽:
“盼了这么多年,总算等到这一天……
再也不用受那些番邦的气了!”
朱有建望着他们喜极而泣的模样,心中却泛起嘀咕:
先前吕宋求归时,朝廷为何屡屡驳回?
说起来,欧罗巴西洋人能来南洋,确实是大明造成的;
三宝太监绕道欧罗巴西海岸宣示大明宗主权,令欧罗巴人极震动,大明得是怎样的国度,船队居然这么庞大?
衣饰如此华美,武器如此先进?
大明其实就是打开门,给财狼发个路引,等着财狼上门,而大明自己闭关锁国,却将院子里的番邦小国扔外面不管了,实在是很不负责任行为。
朱有建是史盲,自然想不到此层,大明朝堂也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好奇了一百多年,很多人以为欧罗巴很先进,却不知道它们很蛮夷。
欧罗巴这个名称是罗马人起的,本来就不是指欧洲,欧代表的其实是北非,罗就是罗马,巴其实指巴比伦地区,欧罗巴特指环地中海各沿岸区域。
后来普鲁士蛮子建立神圣罗马帝国,才将这个名称普及整个地区。
别说三宝太监的操作是引狼入室,罗马人也将自己坑了;
耶路撒冷的三教,它们带走了基督教,然后通过罗马人的理解,搞出了天主教,其实依然是基督教,后来又弄出“耶稣会”!
王承恩见他神色困惑,忙躬身凑近,压低声音解释:
“回陛下,万历爷当年本是有意接纳的,怎奈朝臣们一致反对。
一来嫌吕宋地处偏远,派官治理费时费力;
二来大臣们搬出‘片板不下海’的祖制,实则是怕开了海禁,碍了他们的财路。
那会儿君臣闹得僵,这事便一拖再拖了。”
如今的朝堂早已不是从前的光景。
那些曾跳出来反对的大臣,早就没了立足之地。
就说钱谦益之流,如今乖得像鹌鹑,缩在角落里一声不敢吭;
其他几个曾权重一时的大佬,更是连朝都不用上了。
这金銮殿上,朱有建才是说一不二的主,论起独断专行,比太祖、成祖还要干脆果决。
神宗爷当年讲究“君臣有别,各司其职”,可这位陛下却截然不同——
他直接把都察院御史台给撤了,朝堂上连个敢说“不”的声音都没了。
流求国王尚质在一旁瞅着,脸上满是委屈,却半句不敢多言。
国已不国,如今全靠大明这位“老大哥”照拂,哪还敢有半分异议。
朱有建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
“既然朝鲜已换成金朝,李朝那边也没意见,朕便当你们能和睦共处。
大明只有两点要求:
其一,务必和平相处,不得伤害朝鲜百姓;
其二,须认大明为宗主国。
你们要帮尚王复国,要攻伐倭奴群岛,尽管放手去做。
不论俘获多少人,大明全收。
若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或是有西洋人敢插手干涉,大明替你们兜底!”
朱有建随即朝王德化递了个眼色。
王德化会意,转身捧来六面旗帜,旗面之上赫然绣着八个大字:
“大明所属,诸国退避!”
他将旗帜分发给六国使节,沉声嘱咐:
“日后在海上遇着蛮横海盗,只需将此旗亮出即可。”
这旗帜瞧着并无太多特别,唯有中央那枚大明五彩徽标格外醒目——
这是大明海师认得出的记号。
当然了,他们现在就是海盗,皇帝自信地认为,卢九德去南洋,若是还有其他海盗存在,就是打他的脸。
这是专门找卢九德谈过的,还有一项,就是狗国,朱有建实在是好奇这个国家为何用这个名称?
一旁的范承谟看得心头一震,只觉大明深不可测,敬畏之心愈发浓重。
他实在想不通,清国究竟是借了多大的胆子,竟敢五六次叩关南狩大明?
李佲在心中盘桓许久,终究没提李倧的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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