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晶关口·城头**
凛冽的腥风裹挟着晶尘,刮过玄晶关口扭曲变形的金属城垛。涵婓单膝跪在冰冷的晶石地面上,左臂上那副仅完成三分之二的星髓臂甲裂痕遍布,暗金色的脉络在其中明灭不定,每一次闪烁都带来针砭骨髓般的剧痛。脚下,是堆积如山的血刃武者残骸——那是他率领残部死守关口的证明。远处,赤骸血灵麾下最精锐的“血牙营”正踏着同袍的尸骸,结成新的突击阵型,暗红色的能量在他们周身涌动如沸腾的血浆,如同第二轮死亡的浪潮,即将拍碎这摇摇欲坠的堤坝。
“统领!东侧‘裂风弩’全毁!能量导管被渗透进来的‘血蚀丝’熔断了!”一名半边脸被腐蚀得血肉模糊的第三纵队老兵嘶吼着,声音里带着绝望的颤抖。他仅存的右手死死攥着一把断裂的链锯长刀,锯齿上挂着黏腻的碎肉。
涵婓没有回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锁定着血牙营前方那个魁梧如铁塔的身影——赤骸血灵的心腹悍将,屠岩。他手中那柄门板大小的“碎星重锏”每一次顿地,都引得整个玄晶关口的地基发出呻吟般的震颤。涵婓能清晰感知到对方身上那不加掩饰的狂暴杀意,以及更深层的东西:对所谓“玷污纯粹血核之道”的极端憎恶。正是这种憎恶,驱动着这场血腥叛乱。
“把西侧备用阵列的‘晶蝎雷’全部拆过来,接在‘玄晶壁垒’的主能量环上。”涵婓的声音嘶哑,却异常稳定,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齿轮在转动,“引爆点设在…我脚下。”他布满血污的手指,重重敲击在身前一块布满龟裂的晶石地板。
老兵瞳孔骤缩:“统领!那您…”
“执行命令!”涵婓猛地站起,残破的星髓臂甲爆发出刺目的强光,强行将涌入体内的血核能量压向臂甲深处那些尚未完全接驳的能量回路。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几乎窒息,但他挺住了,脊梁如标枪般笔直,直面汹涌而来的血色狂潮。“第三纵队!举兵!”他厉啸破空。
残存的数十名战士,人人带伤,甲胄破碎,却在吼声中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残兵组成的单薄防线,在屠岩狞笑挥下的碎星重锏掀起的能量风暴前,渺小得如同即将被碾碎的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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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战场核心·星髓熔炉广场**
与玄晶关口的惨烈绞杀不同,这里被一种宏大而诡异的寂静笼罩。两轮巨大的月亮——赤红如血的“朱厄”、幽蓝似冰的“珈蓝”——高悬天穹,彼此距离从未如此之近。双月之力交汇,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扭曲着空间的光柱,如同神灵的巨矛,轰然贯入广场中央那尊沸腾的星髓熔炉!
熔炉内,液态的远古星髓翻滚咆哮,散发出亿万星辰湮灭般的辉光。帝兽庞大的身躯,此刻却显得无比脆弱,它被浸泡在沸腾的星髓之中,只余狰狞的头颅昂向天穹。双月光柱的核心,正死死压住它的头颅。它发出无声的咆哮,实质化的痛苦冲击波一圈圈荡开,将广场上堆放的、用于锻造战甲的沉重辅料碾为齑粉。
“稳住!能量分流节点必须同步!”青冥血灵悬浮在熔炉边缘,一向淡然的脸上此刻青筋暴起,双手结印快得只剩残影。无数道青碧色的能量细丝从他指尖射出,精准地刺入帝兽庞大的身躯和下方沸腾的星髓,如同在进行一场惊心动魄的能量微雕。他正竭尽全力引导着那足以毁灭一个城市的双月伟力,一丝丝剥离、导入星髓,为战甲塑形。每一次能量的微妙失衡,都让帝兽体表炸开一团血雾。
“吼——!” 帝兽金色的竖瞳因剧痛而缩成细线,但它没有退缩,反而将头颅更加用力地抵向那毁灭性的光柱。它感知到了!感知到涵婓在玄晶关口燃烧的意志,感知到那些濒死战士最后的呐喊!它不能失败!它必须成功!
熔炉旁,负责引导星髓塑形的铸甲宗师“磐石”须发皆张,七窍都渗出细密的血珠。他双手虚按,隔空操控着炉内液态星髓的流动。一套战甲的轮廓正在那毁灭性的能量中心艰难成型:肩甲厚重如承载山岳,胸甲线条流畅似星河流转,关节处探出锐利的晶刺,整体散发着古老苍茫的气息。然而,战甲表面那些代表能量传导的脉络,此刻却如同烧红的铁丝,明灭不定,随时可能断裂。最关键的能量缓冲核心——位于胸甲正中的位置,依旧是一片混沌的星漩,无法稳定成型。
“青冥大人!帝兽的意志在抗拒!它在强行吸收月力冲击核心!”磐石嘶声力竭地吼道,“核心不稳,战甲框架会先崩溃的!”
青冥眼中厉芒一闪:“它在‘共享’!共享涵婓的战场!它在用命赌!我们也赌!把‘血河潮汐’增幅接入熔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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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晶关口·城头**
“死——!” 屠岩的咆哮震碎空气,碎星重锏裹挟着万钧之力,撕裂空间,当头砸下!那力量锁定了涵婓,也锁死了他身后所有残兵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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