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标记旁边一行几乎快要被岁月彻底磨灭、却依旧能勉强辨认出的签名时——
他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毫无血色！
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被抽空了。
“是……是他……”
王靖宇的声音干涩无比。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
更带着浓浓的、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彻底淹没的难以置信与无边震惊。
“这份东西……这份该死的档案……它……它竟然真的存在！”
孔建华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放大镜。
他的眼神，深邃如不见底的幽深寒潭。
其中翻涌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惊涛骇浪。
他缓缓抬起头，与王靖宇那双同样写满了骇然与惊惧的眼睛对视。
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深处，看到了那份足以颠覆一切认知、动摇所有信念的惊悚与沉重。
这份证物，就如同一把被深埋了整整十年、早已锈迹斑斑、布满血污的钥匙。
却在今夜，这个特殊的时刻，骤然被发掘出来。
然后，猛地打开了通往那桩血色悬案最核心、最黑暗秘密的沉重大门！
它不仅仅指向了天来集团那更加早期、更加触目惊心、更加令人发指的罪恶源头。
更将齐动础这个名字，用最无可辩驳、最铁证如山的方式，死死地，钉在了那桩沾满了无辜者鲜血与无数人冤屈的悬案的耻辱柱上！
这，并非什么旁枝末节的佐证。
这是铁证！
是如山铁证！
案件的调查，因为这份突如其来、却又仿佛命中注定般出现的关键证物，瞬间被撕开了一道巨大到令人心悸的狰狞口子。
那停滞了整整十年，几乎快要被所有人彻底遗忘、尘封在历史角落的调查齿轮。
在这一刻，发出了沉重而嘶哑的转动声。
那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无法逆转的意味。
孔建华紧紧地攥着手中那份看似单薄，实则重如泰山的档案。
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
甚至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
“十年前的真相……”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
却又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般的决绝意志。
“看来，这一次，是真的要彻底浮出水面了。”
王靖宇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各种情绪交织翻涌，似惊涛骇浪。
他想到了石云。
想到了那个依旧在用自己的青春与滚烫的生命，与无尽的黑暗进行着殊死搏杀的年轻身影。
如果……
如果齐动础的真实身份，在那桩骇人听闻、牵连甚广的旧案之中，竟然扮演了如此不堪设想、如此罪恶滔天的角色……
那么，当真相最终揭晓的那一刻。
对石云而言，又将会是何等残酷、何等撕心裂肺的沉重打击。
这打击，恐怕比任何子弹都更伤人。
比任何刀锋都更刺骨。
旧案的真相，如同一头在黑暗中蛰伏了太久太久、早已饥渴难耐的嗜血巨兽。
终于在今夜，缓缓地，睁开了它那双闪烁着幽冷光芒的、血红色的贪婪眼睛。
它张开了血盆大口，呼之欲出。
也预示着，一场远比之前所有风暴加起来，都要更加猛烈、更加惊心动魄、更加血腥残酷的真正狂澜。
即将来临。
沧海市的天，怕是要彻底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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