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了。"李云龙看了看窗外,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等天黑就出发。"
战士们轮流休息,李云龙却睡不着。他检查着所剩无几的武器:两支冲锋枪,三十发子弹,四颗手榴弹。如果遇到美军巡逻队,这点火力根本不够看。
"师长,您也睡会吧。"小刘递来碗热汤,"我放哨。"
李云龙摇摇头,掏出怀表看了看——表盘进了水,指针停在三点十七分。他索性拆开表盖,用匕首尖小心地清理水渍。
"您的手艺不错。"小刘惊讶地看着他娴熟的动作。
"小时候跟修表匠当过学徒。"李云龙随口答道,突然意识到这是程铁柱的记忆。真正的李云龙哪会修什么表?他苦笑着摇摇头,把怀表揣回兜里。
中午时分,阿妈妮用最后一点米熬了锅粥。正当大家准备吃饭时,远处突然传来引擎的轰鸣声。
"坦克!"小刘从窗缝往外看,"两辆,朝这边来了!"
李云龙立即示意所有人隐蔽。战士们迅速熄灭炉火,藏好武器装备。阿妈妮把伤员转移到地窖里,上面盖上草席和杂物。
坦克在距离草屋百米处停下,接着是吉普车的刹车声和美军士兵的喊叫声。李云龙从门缝看到十几个美军士兵牵着军犬,正挨家挨户搜查——看来火车站的事激怒了他们。
"准备战斗。"李云龙低声命令,将最后四颗手榴弹分给战士们,"如果被发现,先炸军犬。"
脚步声越来越近,军犬的吠叫声就在门外。阿妈妮突然站起身,从灶台里抓了把灰抹在脸上,又把头发扯乱,然后示意丈夫躲进地窖。
"你要干什么?"李云龙拉住她。
阿妈妮笑了笑,说了句什么。小刘翻译道:"她说...美国佬不会为难一个老太婆。"
门被猛地踹开,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一个美军中尉带着两名士兵闯了进来,军犬狂吠着扑向阿玛妮。
"Quiet!(安静)"中尉拽住狗绳,环顾四周,"Search the house.(搜查房子)"
阿玛妮突然扑上去抱住中尉的腿,用朝鲜语哭喊着什么。中尉厌恶地推开她,但老太太又缠了上来,这次直接撕扯起他的裤腿。
"What the hell...(搞什么鬼)"中尉掏出手枪。
李云龙的手指扣在了扳机上,随时准备开火。就在这时,阿妈妮突然掀开自己的衣领,露出脖子上可怕的溃烂伤口——那是天花的疤痕,但在昏暗的光线下看起来像某种传染病。
"Plague!(瘟疫)"一个士兵惊恐地后退,"Sir, we should get out of here!(长官,我们得离开这)"
中尉也慌了神,顾不上搜查,带着士兵仓皇撤退。等引擎声远去,阿玛妮才瘫坐在地上,额头全是冷汗。
"谢谢..."李云龙深深鞠了一躬,不知该如何表达感激之情。
傍晚时分,赵刚终于醒了。他虚弱得说不出话,但眼神已经清明许多。阿妈妮给他喂了些米汤,又换了一次药。
"天黑就走。"李云龙对战士们说,"轮流背赵政委。"
阿妈妮坚持让他们带上剩下的草药和干粮。临行前,老人还给了李云龙一张手绘的地图,标出了巡逻队的路线和雷区位置。
"告诉他们,等打跑了美国佬,我一定回来道谢。"李云龙郑重地收下地图。
夜幕降临,小队悄然离开草屋。按照地图指引,他们避开大路,沿着河滩前进。赵刚被用树枝和绑腿做了个简易担架,由两名战士抬着。
走了约莫两小时,前方出现一片黑压压的松林。根据地图,穿过松林就是医疗站所在地。但就在他们准备进入林子时,小刘突然蹲下身,手指按在雪地上的车辙印上。
"美军吉普车,刚过去不久。"
李云龙示意队伍隐蔽。果然,几分钟后,一队美军巡逻兵牵着军犬从林子里走出来,在空地上点了堆篝火,看样子要在这里过夜。
"绕不过去。"小刘查看地图后摇头,"两边都是沼泽,这个季节会陷进去。"
李云龙观察着美军营地:十二名士兵,两条军犬,两辆吉普车上架着机枪。硬闯等于送死。
"等他们睡着。"李云龙做出决定,"摸过去。"
战士们潜伏在雪地里,一动不动。气温越来越低,李云龙的双腿已经冻得失去知觉。一个年轻的战士开始打哆嗦,牙齿碰撞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明显。
李云龙挪过去,按住他的肩膀:"想点暖和的事。老家炕头的热乎劲儿,灶台上炖的猪肉粉条..."
这话似乎起了作用,战士慢慢停止了颤抖。篝火旁的美军士兵也开始打盹,只留一个哨兵抱着枪坐在吉普车里,时不时喝口酒提神。
凌晨三点,哨兵终于撑不住,歪在座位上睡着了。李云龙示意行动开始。战士们像幽灵般穿过空地,眼看就要进入松林,一名战士不小心踩断了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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