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内并未如宜修所盼那般热闹起来。
再加上苏培盛后脚便赶到,宜修便知,这消息定是被皇上给拦下了。
还有那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也使得她恨得几乎疯魔 —— 她九十九步都走了,就差这最后一步,却被这偏心的老东西横加阻拦。
她现在的心情简直都无法用语言形容。
“娘娘莫再动怒了。” 剪秋见此也只能劝道,“华妃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她也迟早会知道。
就凭她跟年羹尧的兄妹感情,哪怕不是怀孕期间,知道这个消息也够要了她半条命的。
而且失了这个有力臂膀。她往后在这宫中也无法再与娘娘所抗衡。况且华妃此次怀的也只是个女胎罢了。”
“女胎又如何?” 宜修冷笑,“本宫就是见不得她如此圆满!皇上巴巴地派人保护,生怕她一尸两命。凭什么?
她跋扈狠毒,皇上难道就始终看不清吗?”
“是了,年羹尧落到这步田地,皇上怕是心里巴不得如此!” 说到这宜修猛地攥紧帕子,指甲也几乎掐进掌心,
“这样他便能毫无顾忌地宠华妃那个贱人!合着本宫忙到最后,自己的目的没达成,倒给他们做了嫁衣,好得很呐!”
发泄完胸中的戾气,她这才深吸一口气,重新吩咐道:“让江福海把首尾都扫干净,一点痕迹都不能留。
本宫知道有苏培盛帮衬,莞贵人那边一时半刻不会出事。可皇上找不到幕后黑手,本宫就不信,他不会怀疑!”
“届时华妃失了臂膀,莞贵人又遭皇上疑心,本宫接下来要对付的,便只剩一个昭妃。”
说到这儿,宜修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只要把她也按下去,即便本宫再不得皇上信重,这皇后之位也能就此稳坐。
日后手底下再握着一个皇子,也才算真正的高枕无忧了。”
“可是娘娘,” 剪秋对此却是面露难色,
“永寿宫自吉服一事之后,便被昭妃打理得如铁桶一般,加之她还握有宫权,要动她......怕是不易。”
“哼,这些本宫岂会不知?” 宜修冷笑一声,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她的软肋不在宫里而在宫外。而且本宫也从没想过,去动她的那个儿子,这便宜旁人的事,本宫可再不会干了。
所以别看她在宫内呼风唤雨、执掌宫权,可她宫外的娘家却是无半分依仗。
那本宫就还需从宫外着手。”
宜修在景仁宫的自信,安陵容是半点不知。她这边刚送走尔晴后,便立刻重新忙碌起来 ——
毕竟五日后便是弘时大婚的日子,钦天监也是挑了又挑,加上齐妃急着办喜事,才定了这个年根底下的良辰吉日。
好在婚宴选在雍正旧邸操办,前期筹备也不算繁杂;
再者,像操持宴席、安排人手这类事,安陵容也只是张张嘴,倒也不算费心费神。
便是齐妃这几日天天过来问东问西,她脸上也没半分不耐烦。
这不,安陵容这边刚应了曹琴默的邀约,带着弘曦和温宜在永寿宫前院玩赏雪景,齐妃便领着余莺儿匆匆赶来。
见曹琴默脸上带着揶揄打趣的笑意,安陵容无奈地看向她,
“等将来温宜成亲,你怕是比齐妃都还要手忙脚乱呢。”
话音刚落,齐妃已大步走到近前,不由分说拉起安陵容和曹琴默就往殿内赶,嘴里念叨着:
“这大冷天的,别在院里冻出病来!弘时过几日就要成亲,咱们这些人可得全乎乎的,才够吉利。”
两人没法子,只能各自朝贴身婢女递了个眼色,让她们把弘曦和温宜抱回殿内,自己则跟着齐妃进了屋。
待三人刚进永寿宫正殿,暖阁里的地龙便送来了融融暖意,驱散了身上的寒气。
齐妃拉着几人在八仙桌边坐下,紫烟忙斟上刚沏好的姜枣茶,她捧起茶盏抿了一口,便急着开口:
“你们是没见,旧邸那边我昨儿又去瞧了,红绸都挂得差不多了,可那喜床的帐幔,绣娘说还差几针百子图没绣完,
我瞧着那针脚慢得急人,今早特意让内务府再添了两个巧手嬷嬷过去盯着。”
说着,她又转向安陵容,语气里满是感激:“还得是妹妹肯替我开口求情,不然我被困在这宫里,又哪能放得下心?
虽说从前在潜邸住得够够的,可弘时成婚是天大的事,若不让我回去盯着几眼,我这心里啊,怎么都落不踏实。”
安陵容握着她的手笑了笑:“姐姐这话说的,便是换你自己去提,皇上又怎会不答应?
弘时是皇上的长子,心里本就上心,我也不过是顺嘴提了一句,皇上可是当即就应了呢。
要知道,后宫嫔妃离宫去潜邸操办婚事,这可是从来没有的先例,皇上为了弘时和姐姐,也是破例了。”
这话让齐妃瞬间笑开了眼,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来:“可不是嘛!
我儿的喜宴我没法全程跟着,若连婚房布置都不让我插手,我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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