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东沟清军战败,威海卫成了日军下一个攻击目标。
此刻,海面上凝结着凛冽的寒气,刘公岛像一枚孤悬的棋子,被日军从海陆两面,死死围困!
此时,北洋水师的残舰歪歪扭扭泊在港内,舰炮上的冰棱折射着惨淡的日光,与岛上炮台的硝烟,形成一片绝望的景象。
日军早已占尽先机。
此前数日,日陆军趁夜突袭,以重炮轰垮了威海东岸的炮台群,清军守将虽率部死战,终寡不敌众。
当东炮台的炮口被日军调转,对准西岸炮台时,守军将士望着熟悉的炮身喷出敌火,肝胆欲裂——
那些曾日夜守护的炮位,此刻成了屠戮自己的利器。
西炮台将士在炮火中坚守三日,弹药耗尽后被迫撤离,威海湾的门户就此洞开。
正月初七,黎明。
十余艘日舰列着齐整的阵型闯入威海湾,炮口火光接连闪现,
刘公岛上的防御工事,瞬间被烟尘吞没。
丁汝昌立于“定远”舰的舰首之上,霜雪落满他的发辫,他紧握单筒望远镜,声嘶力竭地传令:
“各舰瞄准敌舰侧舷,发射!”
北洋水师的残存舰船喷出火舌,炮弹在日舰周围激起丈高的水柱,
然而,舰队经黄海一战,已元气大伤,此刻能投入战斗的不过数舰,火力远逊于敌军。
激战至午后,局势愈发凶险。
正当丁汝昌调度舰船封堵缺口时,突然望见鱼雷艇队阵脚大乱——
管带王平竟率数艘舰船挂起了白旗,沿着海岸线仓皇逃窜。
这些本应突袭敌舰的鱼雷艇,此刻成了溃逃的先锋。
日军见状分兵追击,北洋水师的左翼防线顿时崩溃。
“岂有此理!”丁汝昌怒击栏杆,鲜血从指节渗出。
就在此时,萨镇冰带着一身硝烟冲上舰桥:
“丁帅!日岛还在我军手中,敌军正派小艇偷袭!请给我一队精兵,死守日岛!”
丁汝昌望着这位年轻将领,重重点头。
萨镇冰马上率三百名水兵,乘小艇驰援日岛。
刚登岛便架起速射炮,对着蜂拥而至的日军小艇猛烈轰击。
他亲自操炮,弹片纷飞,直到炮管烫得无法触碰,
终于将日军击退,为刘公岛争取了喘息之机。
…………
次日清晨,日军发动总攻。
刘步蟾驾驶“定远”舰冲锋在前,
这艘北洋水师的旗舰虽伤痕累累,仍如一头怒吼的雄狮,在日舰群中穿插迂回。
他机智避开数发炮弹,瞅准空隙下令齐射,
一发炮弹正中日军巡洋舰“松岛”号的甲板,引发弹药仓连环爆炸。
然而“定远”舰终究老旧,在规避一艘敌舰时不慎触礁,舰身倾斜渐沉。
刘步蟾立于甲板,望着逐渐没入水中的舰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拒绝了部下的救援,亲手点燃了弹药舱的引线,随着一声巨响,“定远”与这位海军名将一同沉入海底。
消息传回刘公岛,丁汝昌喷出一口鲜血。
他望着港内仅剩的几艘残舰,又望向岛上饥寒交迫的士兵,知道支撑不了多久。
当晚,他写下血书请援,派人星夜送往天津,字字泣血:
“刘公岛危在旦夕,望速派援军,否则水师将全军覆没!”
然而此时的李鸿章,正忙于调度北洋剩余舰船拱卫天津,以保京师门户。
收到求救信时,竟犹豫再三,
等他终于下令分兵驰援,舰队尚未出港,刘公岛已在正月十七日被日军攻破。
攻破之际,丁汝昌端坐于指挥部内,将最后一份战报封存,随后取出早已备好的鸦片,平静吞下。
这位与北洋水师共存亡的将领,在弥留之际仍嘶吼着:“愧对国家,愧对将士……”
北洋水师,随着丁汝昌的死而全军覆灭。
可他死后,朝堂之上却掀起污蔑他的风波。
主持战事的奕欣,为推脱指挥不力之责,竟授意属下篡改战报,
将丁汝昌描述成“畏敌避战、私通敌寇”的懦夫,将失职责任推给丁汝昌。
清廷震怒,下令不许为其收殓,其棺木被绑上了三道铁链,置于原籍村口,任风雨侵蚀,以示“惩罚”。
直到宣统二年,随着更多战报与亲历者证词浮出水面,
朝廷才为丁汝昌平反,追赠其太子太保衔。那口被铁链束缚的棺木,终于得以入土为安。
﹉﹉﹉﹉
【签订马关条约】
甲午战争的硝烟尚未散尽,刘公岛的陷落,宣告北洋水师全军覆灭,
“水路败了,陆路也败了,这仗还怎么打?”
慈禧拍着案几嘶吼,吓得年老体衰的奕欣瑟瑟发抖,本指望他能发挥作用,如今看来却……
慈禧无奈摇摇头!
“李中堂,下一步,准备与日方和谈,再打下去,老窝都被人抄了!”
说完,慈禧转身离去~
一个礼拜后,73岁的李鸿章,头顶着清廷“全权代表”的头衔,踏上了去往日本马关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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