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本人,手持滴血的长槊,踏过门槛。他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首先扫过混乱厮杀的人群,然后,精准地落在了病榻上那具不再动弹的躯体上。他的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并非笑容,而是一种猎物终于倒下的确认。
殿内的混战在高顺踏入的瞬间,出现了一刹那的凝滞。无论是曹丕阵营还是曹植阵营的人,都感受到了那股来自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令人窒息的杀意。
“曹操已死!”高顺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嘈杂,“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丧钟。一部分仍在抵抗的虎贲军士兵,眼中最后的光彩熄灭了,武器“当啷”落地。曹丕和曹植阵营的厮杀也骤然停止,双方都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突然闯入的煞星,以及他身后源源不断涌入的、甲胄染血的玄甲士兵。
“高…高将军!”司马懿反应最快,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上前一步,对着高顺拱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司空…魏公…确已驾鹤西去。此间…此间乃曹氏家事,些许争执,惊扰将军了。将军既已诛除首恶,何不…”
“家事?”高顺的目光如同冰锥,刺向司马懿,打断了他的话。他的视线缓缓扫过曹丕、曹植,以及他们身边那些手握兵刃、神色各异的文臣武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何来家事?”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放下兵器,跪地受缚者,可免一死。持械者,视为叛逆,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他身后的陷阵营士兵齐声怒吼,声震屋瓦,带着浓烈的血腥气。
死亡的威胁,冰冷的现实,瞬间浇灭了所有争权夺利的狂热。丁仪、杨修等人脸色煞白,握着剑的手开始发抖。陈群等拥立曹丕的官员,也面如土色。他们知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算计都是徒劳。
“当啷!”一名曹植阵营的护卫承受不住压力,率先丢下了手中的环首刀,跪倒在地。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紧接着,“当啷”之声不绝于耳。无论是曹丕的人,还是曹植的人,亦或是残余的虎贲军,纷纷丢弃武器,跪伏在地。
曹丕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他看着高顺那毫无感情的眼睛,又看了看地上跪倒一片的部属,最后,目光落在父亲那依旧圆睁的双眼上。一股巨大的屈辱和绝望涌上心头,他手中的佩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光洁的金砖地面上。他双膝一软,缓缓跪了下去。
曹植早已被丁仪和杨修按着跪倒,他失魂落魄,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
高顺不再看他们,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曹操的尸身上。他一步步走上前,越过跪倒的人群,来到病榻前。他俯视着这位曾经雄踞北方的霸主,此刻只是一具失去了生命的躯壳。高顺伸出手,并非为了侮辱,而是以一种近乎仪式般的动作,缓缓地,将曹操那双不肯瞑目的眼睛合上。
“枭雄末路,霸业成空。”高顺的声音低沉,只有近前几人能勉强听清。他收回手,转身,面向大殿内所有跪伏在地的人,以及他身后肃杀的士兵。
“传令,”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控制邺城所有府库、武库、城门。清点俘虏,甄别曹魏余孽。反抗者,杀。”
“遵命!”陷阵营士兵轰然应诺,迅速行动起来,如同精密的机器开始接管这座象征着曹魏权力核心的宫城。
殿内,只剩下压抑的哭泣声、粗重的喘息声,以及空气中弥漫不散的血腥味。曹操的遗体静静躺在榻上,双眼已被合拢,仿佛终于得到了安息。然而,他一手建立的霸业,已在子嗣的刀兵相向与高顺的铁蹄之下,彻底崩塌,随风而逝。
霸业宏图终成梦,骨肉相争血染宫。高顺兵锋定乾坤,曹魏烟云散风中。诸位看官,枭雄陨落,新朝气象已显,欲知刘基如何收拾山河,一统宇内,且听小子下回分解!万望诸君品评催更,助我笔耕不辍,共谱这煌煌盛世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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