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床无声地飘落在一旁,厚实的银绒毯温柔地包裹着昏迷的南霜月。
叶晓晓:“……”
刚才瞬间抹杀诡异眼球、撕裂虚无死寂、带她们穿梭空间的恐怖大佬呢?
那个眼神平静得像亿万年冻土、气息沉重得让人窒息的存在呢?
这个一回家就瘫成液态史莱姆、抱着大葫芦准备睡觉的……是谁啊!
反差太大,以至于叶晓晓一时之间忘了身处“沉渊冢核心”的危险性,冰蓝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脑子里只有大大的问号在跳踢踏舞。
林小璃窝在躺椅里,只露出一双眼尾微微上挑的暗红眸子,以及小半张被古玉面具覆盖的侧脸。
她似乎感应到了叶晓晓的呆滞目光,眼睫动了动,慢悠悠地扫过来。
“随便……坐。”
声音闷闷地从葫芦口传来,意思大概是:地方大,别杵着当柱子。
叶晓晓猛地回神,下意识想回应一句“哦,好的前辈”,话到嘴边,目光瞥见了那张铺着厚厚银绒毯、看着超级无敌软和的大床,又看了看自家师尊在上面显得那么一小团的身影……
“前辈……我能不能……”她小心翼翼地指了指那张大床,“让师尊躺这里?这毯子看着……”话没说完,意思到了就行。
“嗯……”林小璃眼皮都没抬,只是抱着葫芦蹭了蹭,调整了下睡姿。
那慵懒的鼻音与其说是应允,不如说是“别吵我睡觉”。
叶晓晓如蒙大赦,连忙轻手轻脚地把玄冰床推近那张宽大的黑晶床榻。
当她小心翼翼地扶着依旧冰封(但气息稳定了许多)的南霜月,想将她移到软毯上时,意外发生了。
她刚刚获得“新生力量”,对力量的精细控制还处于新手上路阶段。一个用力不当——
“嗤啦!”
南霜月身上一件本来就残破的外罩衣袍,被她指尖不经意擦过的、不受控制逸散出的一缕冰魄星芒,精准地……割开了一个巴掌大的平滑口子!
位置相当不妙,正好在后腰偏上一点,露出一小片细腻如白瓷的肌肤。
叶晓晓:“!!!”
她瞬间僵在原地,冰蓝色的瞳孔地震!脸颊“腾”地烧了起来!
“师、师尊!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手忙脚乱地想用手去捂那个不雅的裂口,结果指尖的星霜之力因为慌乱又开始调皮地“滋滋”闪烁,吓得她赶紧缩回手,像个做错事被抓包的小兔子,急得快哭了。
“呵……”
一声极轻、极其突兀的、带着点“终于被吵醒”不耐烦又似乎被蠢到的、闷笑声,从躺椅那边传来。
林小璃不知何时睁开了那双暗红的眸子,眼底那恒古的冰川似乎裂开了一丝缝隙,漾起一点极其微弱、却实实在在的笑意。她懒懒地抬起一根手指。
“滋……”
叶晓晓身边,一缕原本弥漫在空间里的、带着淡淡沉渊气息的灰色雾气,如同接到命令般悄然无声地飘了过去。
那雾气带着一种极其柔和的“凝结”与“修补”特性,极其自然地将南霜月衣袍上的破口处冻结、缝合、抚平,眨眼间便恢复如初,连一丝针脚痕迹都看不到。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顺滑无比。
“……”叶晓晓看着恢复如初的衣物,再看看躺椅那边又合上眼、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林小璃,以及对方抱着葫芦那只……刚刚抬起来过的、修长的食指……
红晕还没完全从脸上退去的叶晓晓:“……”
您到底是怎么做到一边睡一边精准操控雾气搞无缝织补的啊喂?!
还有刚刚那声“呵”,是在笑我吧!绝对是在笑我笨手笨脚吧!
内心的吐槽小人疯狂蹦跶,但叶晓晓一个字也不敢说。
她只能更加小心翼翼地将南霜月安置在柔软的银绒毯上,为了不打扰师尊“安眠”,她自己直接坐在了冰冷(但很光滑)的黑玉地面上,守在师尊床头。
精神放松下来,加上新身体和新力量带来的双重疲惫感终于如潮水般涌上。
叶晓晓强撑着眼皮想继续守着,但小脑袋一点一点,像极了在课堂上打瞌睡的小学生。
就在她终于抵抗不住,靠着床沿开始小鸡啄米时……
一股极淡极淡、带着清冽药香的熟悉寒意,如同春日初融的第一缕冰泉,悄然钻进她的鼻腔。
叶晓晓猛地一个激灵,残留的困意瞬间消散无踪!
她倏地低头,紧张地看向师尊。
只见床榻上的南霜月,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似乎在和沉重的睡意搏斗。
那原本覆盖全身、维持她伤势平稳的玄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融化、渗入她的肌肤。
那如同万年玄冰雕琢的绝美脸庞,此刻因为神魂的痛楚,微微蹙起了眉头,几缕被冷汗打湿的发丝贴在瓷白的脸颊旁,平添了一抹令人心碎的脆弱感。
“师……师尊?”叶晓晓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小手下意识地紧紧握住了师尊在绒毯下冰凉的手腕,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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