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哗然。
张裔的珊瑚珠"当啷"掉在地上,他浑然不觉,只瞪着法正手里的黄绢;马良的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朝服下摆被自己踩得皱成一团;关羽抚须的手停在半空,丹凤眼里闪过一丝赞许;张飞在武将队列里直拍大腿,震得腰间玉佩乱响:"好个法孝直!
这比那些藏着田契哭哭啼啼的软蛋强多了!"
陈子元望着法正手中的黄绢。
晨光照进来,在绢面上投下一片暖黄,像极了当年在成都城楼上,法正指着地图说"要让益州的田,都长百姓的粮"时眼里的光。
他忽然明白,法正的"贺礼"从来不是封赏,而是这卷黄绢——灭吴之后,益州士族都在看新帝如何立威,他这一献,既表了忠心,又给那些观望的氏族递了把尺子:要保富贵,先交田产。
"退朝。"刘备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
他起身时,龙袍上的金线在晨光里闪了闪,"孝直,你随朕去御书房,说说这田产该怎么分。"
法正应了声,起身时黄绢从手中滑落一角。
陈子元眼尖,看见绢底还压着几页纸,隐约能辨出"益州法家田契"等字——看来这八百顷,不过是个头彩。
殿外的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落满丹墀。
陈子元望着法正跟着刘备离开的背影,忽然想起昨夜融雪时掌心的凉意。
他摸了摸腰间的丞相印绶,印钮上的螭纹还带着体温——看来这个冬天,要化的不只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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