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嫁嫁接过瓷瓶,指尖触到微凉的瓶身,轻声道谢。李长久则从怀里摸出那半块玉佩碎片,推到苏烟树面前:“鹓扶神国的东西,换你三刻光阴,再加上个消息——不昼国最近是不是在收时间珠?”
苏烟树拿起玉佩,指尖在碎片边缘摩挲,眼神忽然有些恍惚:“鹓扶…当年夜除还在时,总说这位神主的‘无限’权柄,是最让人头疼的东西。”她叹了口气,将玉佩推回去,“光阴我不要了,消息可以告诉你:不昼国确实在收时间珠,而且只收子时前后的——他们在凑‘三更寒’。”
“三更寒?”李长久挑眉。
“一种能冻结时间长河支流的禁术。”苏烟树重新拿起针线,声音低了些,“当年太初六神封印‘恶’时,用的就是这禁术。不昼国现在凑这个,怕是想…解封。”
陆嫁嫁心头一紧:“解封‘恶’?他们疯了?”
“疯的人多了去了。”苏烟树淡淡道,“有人想打破神国牢笼,自然有人想让旧秩序永存。对了,”她抬头看向李长久,“你那位师妹宁小龄,昨天来过这儿,说要去万妖城找九婴的残魂,让我给你捎句话——”
“她去万妖城做什么?”李长久猛地站起,宁小龄的化妖蜕变还没完全稳定,万妖城那群老怪物可不会对她客气。
“好像是为了‘轮回’权柄。”苏烟树回忆着,“她说古灵宗的木灵瞳没彻底死透,残魂附在九婴的骸骨上,想抢她的权柄。”
李长久皱眉,转身就走:“陆嫁嫁,走了。”
陆嫁嫁快步跟上,裙角扫过竹凳,带起一阵微风。苏烟树看着两人的背影,忽然扬声喊道:“小道士,万妖城的城门,在子时会变成‘黄泉道’的入口,记得走左边第三颗门钉!”
李长久抬手挥了挥,算是应了。
夜色里,两人的身影越走越快。陆嫁嫁忽然道:“宁小龄有‘轮回’权柄,木灵瞳未必是她对手,你别太急。”
“那丫头看着软,其实犟得很。”李长久脚步没停,“上次在南荒,为了护着树白,硬接了瀚池一掌都没退。这次独自去万妖城,指不定憋着什么大招。”他忽然笑了笑,“不过也好,总不能一直躲在我身后当小师妹。”
陆嫁嫁看着他的侧脸,月光在他下颌线投下淡淡的阴影,忽然觉得这张总是带点戏谑的脸,此刻竟有些温柔。她轻声道:“那我们…先去万妖城?”
“嗯。”李长久点头,“不过得先绕个路——去剑阁找柳珺卓借把剑。”
“借剑?”
“万妖城的妖王怕剑,尤其是剑阁的‘斩妖剑’。”李长久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二师姐那人好赌,上次我赢了她半招,正该去讨点彩头。”
说话间,两人已走出城西,前方是连绵的山脉,山影如沉睡的巨兽。陆嫁嫁的裙角在夜风中轻轻飘动,像一片不肯落地的雪,而李长久的黑袍则融入夜色,唯有偶尔闪过的金红光晕,昭示着他体内奔涌的“太明”权柄。
前路漫漫,危机四伏,但只要身边有彼此,似乎再黑的夜,也能走出条亮堂的路来。
往剑阁去的路要穿过一片乱葬岗,据说这里是早年妖族与修士大战的埋骨地,夜里常有磷火飘游,像是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
李长久走在前头,指尖捻着张黄符,时不时往空中一甩,符纸遇风即燃,照亮周围三丈地。“当年我跟二师兄来这儿练胆,他说这里的骨头能炼出最好的刀鞘,结果挖了半夜,挖出个还没死透的老妖精,被追得鞋都跑掉了。”
陆嫁嫁跟在他身后,听着他插科打诨,嘴角噙着笑意。忽然,她脚步一顿,长剑微抬,剑尖指向左前方的一棵枯树:“有东西。”
枯树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紧接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探了出来——是只通体雪白的狐狸,尾巴却只有半截,正叼着块沾满泥土的玉佩,怯生生地望着两人。
“灵狐?”李长久认出这品种,是古灵宗常养的灵宠,“看这样子,是从万妖城逃出来的。”他蹲下身,放缓声音,“小东西,把玉佩给我,我给你块糖。”
灵狐犹豫了一下,放下玉佩,转身钻进了草丛。陆嫁嫁捡起玉佩,发现上面刻着个“龄”字,正是宁小龄的随身之物。
“她果然出事了。”李长久脸色沉了沉,将玉佩揣进怀里,“加快速度。”
两人不再耽搁,御起灵力往剑阁飞去。月色下,李长久的黑袍与陆嫁嫁的白裙在空中划过两道残影,如同墨与雪的交织。
剑阁山门藏在云雾里,唯有一柄巨大的石剑插在山巅,剑柄上刻着“剑阁”二字,剑气冲天,连飞鸟都不敢靠近。刚到山门前,就见一道红影从门内窜出,直扑李长久面门。
“姓李的,你可算来了!”柳珺卓手里拎着壶酒,脸上带着醉意,“上次赌约还没算清,敢不敢再跟我比一场?”
李长久侧身躲开,笑道:“二师姐想比什么?比喝酒我可奉陪,比剑法就算了——免得你输了又哭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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