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神窟底,幽暗无光,唯有李长久手中先天灵三足金乌散发的微光,照亮周遭狰狞的岩壁。这里是传说中埋葬古神之地,空气里弥漫着腐朽与血腥交织的气息,每一寸空间都仿佛凝固着死亡的法则。
他刚从九婴的疯狂反扑中挣脱,衣衫染血,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缓缓愈合——这是进入传说三境后“太明”权柄带来的自愈之力,却仍赶不上深渊之地不断侵蚀肉身的邪祟之气。腰间的白银之剑微微震颤,剑身上流转的光华比入窟前黯淡了数分,那是与九婴最后一击碰撞留下的痕迹。
“倒是比想象中热闹。”李长久扯了扯嘴角,忍着剧痛调侃道。不远处,几道身影在阴影中晃动,为首者身披灰袍,面容隐在兜帽下,正是此前在南荒与他有过纠葛的瀚池真人。此刻对方周身缠绕着修蛇的残魂,紫庭境四楼的气息虽不稳,却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疯狂。
“李长久,交出帝俊的记忆碎片,或许能让你死得痛快点。”瀚池真人的声音沙哑如磨砂,身后跟着的几名谕剑天宗长老皆是面色惨白,显然在这深渊中损耗极大。他们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数道漆黑的锁链破土而出,带着“黄泉”权柄的阴冷气息,直扑李长久四肢。
是泉鳞的残留力量!李长久瞳孔微缩,侧身避开锁链的瞬间,三足金乌冲天而起,灼热的火光在黑暗中炸开,将锁链灼烧得滋滋作响。他左手掐诀,调动体内“时间”权柄的碎片,周遭的一切顿时慢了半拍——这是他从断界城司命那里领悟的皮毛,此刻却成了破局的关键。
“而杀你,却易如反掌。”
话音未落,白银之剑已然出鞘。一道凝练如实质的剑光划破时空,正是陆嫁嫁所授的“天窟剑意”。剑光斩在瀚池真人身前的修蛇残魂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那道紫庭境的防线竟直接溃散开来。
就在此时,深渊更深处传来一声沉闷的咆哮。地面剧烈震颤,一头身形庞大的怪物从阴影中现身,九头蛇身早已残破不堪,正是被九婴吞噬后残留的凶煞之气所化。它的一只头颅上,还残留着李长久此前斩出的剑痕。
“看来葬神窟的‘主人’不欢迎我们。”李长久挑眉,却见瀚池真人突然惨笑起来:“一起死吧!这深渊之地,本就是为埋葬帝俊残魂准备的坟墓!”
他竟主动引动了泉鳞的权柄,整个葬神窟顿时掀起滔天巨浪,无数死者的骸骨从水底浮起,组成一道通往未知深处的骨桥。而在骨桥尽头,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正插在祭坛中央,剑身上流淌着与李长久先天灵同源的气息——那是传说中帝俊陨落后遗留的“死亡之剑”。
三足金乌突然发出急促的鸣叫,李长久心中一凛。他看到剑身上倒映出的景象:陆嫁嫁在葬神窟边缘焦急地呼喊,宁小龄的同心结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赵襄儿的空间权柄在外界剧烈波动……
“想让我重蹈覆辙?”李长久握紧白银之剑,眼中闪过决绝。他纵身跃向骨桥,身后是瀚池真人和凶煞怪物的双重追击,前方是未知的死亡陷阱。但他知道,这柄死亡之剑,或许正是打破神国牢笼的关键之一。
剑光再起,这一次,带着斩断宿命的决心,直刺深渊核心。
骨桥在脚下咯吱作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无数亡魂的哀嚎之上。李长久能清晰感觉到死亡之剑的气息在牵引着自己体内的帝俊残魂,那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既熟悉又陌生,仿佛有另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嘶吼,催促他握住那柄能终结一切的凶器。
“停下!那不是你该碰的东西!”
一道清冷的女声突然从骨桥侧面传来,邵小黎的身影从岩壁的阴影中显现,洛神转世的她此刻眉心凝着一抹忧虑,手中洛书散发出柔和的光晕,勉强抵挡着周遭的邪祟之气。她望着祭坛上的黑色长剑,眼神复杂:“那是太初六神封印‘恶’的碎片所铸,握住它,你会被吞噬的。”
李长久脚步未停,侧脸看向她时嘴角仍挂着惯有的轻佻:“洛神娘娘都亲自来劝,看来这剑确实是好东西。”话音刚落,身后劲风骤起,瀚池真人竟操控着修蛇残魂化作一道黑影扑来,紫庭境的灵力裹挟着黄泉水汽,瞬间笼罩了李长久的后心。
邵小黎手中洛书书页翻飞,一道水幕凭空升起,却被那黑影轻易撕裂。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银之剑突然自行回转,剑脊重重磕在瀚池真人的手腕上,迫使他攻势一滞——是柳希婉!李长久体内的天谕剑经竟在此刻主动护主,剑身震颤间,隐约可见一道纤细的虚影在剑影中闪现。
“谢了,小十四。”李长久头也不回,借着这片刻空隙纵身跃起,落在祭坛边缘。死亡之剑的气息愈发浓烈,他甚至能看到剑身上流转的星辰纹路,与假暗主操控的“星辰”权柄如出一辙,只是更加阴冷、纯粹。
“你可知这剑为何叫死亡之剑?”瀚池真人捂着发麻的手腕,声音里带着癫狂的快意,“因为它斩杀的第一缕魂,就是帝俊自己!你以为重生是机缘?不过是太初六神早就布好的局,让你亲手拿起弑神的凶器,完成这场跨越千年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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