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盐坨山因剧烈的震动和下方采空区的结构破坏,发生了恐怖的坍塌!
如同雪山崩解,数十丈高、堆积如山的盐坨轰然倾颓!
无数巨大的盐块,如同陨石般滚落,砸向下方混乱的人群,和废弃的卤水池!
“山塌了!快跑啊!救命!救…”
惨叫声、骨骼碎裂声、盐块滚落的轰鸣声,瞬间交织在一起!
无数溃兵,被滚落的盐块砸成肉泥,或被埋入崩塌的盐山之下!
浑浊的卤水,从破裂的池壁汹涌而出,与鲜血混合,形成一片粉红色的死亡沼泽!
整个涪陵盐场,彻底变成了,人间地狱!
晋军的追杀、冤魂的绿火、盐山的崩塌、盐井的吞噬…
无数生命,在这多重灾难中,瞬间消逝。
在远离主战场的一处高坡上,站着夏侯狰的副将。
一个面容阴鸷的中年将领,正冷冷地注视着,下方炼狱般的景象。
他手中拿着一个,特制的铜哨,轻轻吹响。
哨声频率极高,人耳几乎无法捕捉。
随着哨声,出现几队身披特殊标记皮甲、动作迅捷的晋军士兵。
如同鬼魅般,穿梭在混乱的战场边缘,他们避开交战核心,目标明确。
抢夺那些刚刚从盐池中捞出的“盐尸”,以及散落在盐坨山下的上好盐块。
他们将“盐尸”装入特制的防水皮囊,将盐块装入麻袋,迅速运向江边等待的船只。
他们是庾翼“阴宅兵”中,真正的精锐“搬尸队”。
而此刻,在盐场边缘,一处不起眼的盐仓阴影里。
一个身影如同壁虎般,紧贴着潮湿冰冷的墙壁。正是济慈坊中那个冰冷女官!
她不知何时,已潜入这血腥战场。
她脸上那半张青铜面具,在幽暗光线下泛着寒光。
仅露出的眼眸中,闪烁着冰冷而刻毒的算计。
她手中拿着一个不起眼的、用蜡密封的黑色小陶罐。
罐内是她从“剐室”中,那些被凌迟的鲜卑贵族尸体上,精心提炼的“贵族尸油”。
她如同幽灵般,移动到一处正在燃烧的“阴宅兵”残骸旁。
绿火仍在升腾,上方的冤魂面孔,无声地扭曲哀嚎。
女宫看准时机,手腕一抖。
将陶罐中散发着,浓烈怨气的“贵族尸油”,精准地泼洒进,那幽绿的火焰之中!
嗤——!一股更浓烈的、带着硫磺和血腥味的青烟,猛地腾起!
原本幽绿的火焰瞬间暴涨,颜色变得更加深沉,近乎墨绿!
火焰上方,凝聚的冤魂面孔猛地扭曲、变幻!
原本清晰的汉民面孔,迅速模糊、溶解。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带着,明显鲜卑特征,高颧骨、深眼窝的扭曲面容!
这些鲜卑面孔,充满了痛苦和怨毒,无声地咆哮着,比汉民冤魂更加狰狞和真实!
“看!快看那些鬼火!”混乱中,有溃逃的成汉士兵,无意间瞥见了这诡异的变化。
集体发出惊恐的尖叫,“变了!鬼脸变了!是胡人!是鲜卑人!”
“鲜卑的冤魂!是慕容部的恶鬼在索命!”
“怪不得!怪不得晋狗的火功这么邪门!原来是勾结了鲜卑妖人!”
“慕容俊!一定是慕容俊搞的鬼!”恐慌和仇恨,瞬间被引向了另一个方向!
溃兵们看着那墨绿火焰中,狰狞的鲜卑面孔,再联想到之前,鬼哭岭的惨败。
一种被鲜卑人背后捅刀子的愤怒和恐惧,瞬间充斥了他们的脑海!
对晋军的恐惧,部分转化成了,对鲜卑慕容的刻骨仇恨!
第三幕:尸换马
涪陵盐场的硝烟尚未散尽,血腥和尸臭依旧在,长江与乌江交汇处的寒风中弥漫。
而在远离这片人间地狱,数百里之遥的阴平古道深处。
一片被群山环抱的隐秘山谷中,一场冰冷肮脏的交易,正在进行。
这里是与羌地、氐地接壤的三不管地带,名为“野马川”。
谷地开阔,水草丰美,此刻却不见牧人牛羊,只有肃杀之气弥漫。
山谷一侧,数百名剽悍的柔然骑兵,静静地驻马而立。
他们身披皮甲,头戴狼皮帽,腰间挎着弯刀,背负强弓。
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而贪婪,紧盯着山谷中央。
他们的坐骑,是来自漠北草原的高大骏马,膘肥体壮。
皮毛在冬日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不安地刨着蹄下的冻土,打着响鼻。
山谷中央的空地上,堆积着小山般的货物。
一边是数百个鼓鼓囊囊、用厚实牛皮缝制、散发着浓重咸腥气的巨大皮囊。
里面装着的正是,从涪陵盐场抢运出来的“盐尸”。
另一边则是堆积如山的麻袋,里面是上好的涪陵井盐,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的白光。
一个裹在宽大灰鼠皮裘里的身影,如同幽灵般,站在货物旁。
他身形不高,面容笼罩在,厚厚的风帽阴影下。
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充满市侩和算计的小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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