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璇深谙古玩行的水有多深,自然明白庄扬说的在理。
她点头,干脆利落:
“行,听你的。”
控不控制成本,她并不关心。
指向顺便看看,这小子今儿能捡什么大漏出来。
况且,她从小锦衣玉食根本没体验过捡漏的机会,正好亲眼体验一回。
于是两人调转方向。
专门朝着小摊贩扎堆的街区深处走去。
“老板,看看我这元青花......”
“小哥儿,瞧瞧这宣德炉,包开门呢。”
“嘿,美女,俺这里有正宗的田黄冻,错过这村没这店了。”
“.....”
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还是刘璇第一次亲身体验,虽说有些不适应,但也觉得新奇。
庄扬两眼珠子看似随意的扫过一个个摊位上的物件。
大多数时候,他只是随意一瞥,脚步毫不停留。
那姿态,轻松得跟在逛菜市场似的。
刘璇则没有刻意去留意那些摊贩上的东西,她的注意力更多放在观察庄扬身上。
看着他如此散漫的状态。
心里直犯嘀咕。
就男人全程这么瞟一眼,连脚步都不停,也不上手,更不用放大镜仔细看纹饰包浆?
这就能看出哪些是老货,哪些是垃圾?
难道......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之间的区别?
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太草率......
正在这时。
“就这了,瞧瞧。”
庄扬在一个极其不起眼的摊位前停了下来。
“嗯?”
刘璇缓过神,循声看去。
入眼所及。
这个摊位很小。
只有不到两平米的地儿,铺着一块洗得发白的蓝布。
摊主是个头顶只有稀疏几根毛发,正靠着墙根打盹儿的中年男人。
摊上的东西也大多是些灰头土脸,造型怪异的铜铁件、瓷片和看不出年代的杂项小玩意儿。
这有什么好看的?
刘璇满脸疑惑跟上前。
庄扬干脆的蹲下身,目光直接落在摊位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物件上。
那是一个酒杯模样的东西。
通体呈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颜色,或是说那是介于深褐色和暗红色之间的脏污色泽吧。
乍眼看,就跟那被油烟熏了几百年,又像是被厚厚的泥垢包裹着,完全看不出原本的质地和光彩。
不过这造型倒是古朴,但也透着一股子粗笨气。
鬼眼那么一瞥,告诉他是个大漏!
庄扬丝毫没有犹豫,手指直接指向那个黑乎乎的酒杯。
特意太高了音量,惊醒了打盹儿的摊主:
“嘿,老板,这个酒杯多少钱?”
“价格合适的话,我就买了。”
刘璇拢了拢裙摆,也跟着蹲下身。
顺着庄扬手指的方向,仔细看向那个实在看不出半点价值的酒杯。
造型倒是有点古意,但整体感觉就是......
脏、旧、丑、根本不起眼。
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语气充满了怀疑:
“你看中这个了?”
就这东西能彰显身份,开什么玩笑?
“哈呼~”
那被惊醒的中年摊贩老板,揉着惺忪的睡眼,伸了个懒腰。
一看来了主顾。
再一看那小伙指着的那个破酒杯,又瞅瞅旁边衣着不凡,气质冷艳的美女。
那双小眼睛里立刻亮得跟灯泡似的,闪着兴奋和贪婪的光芒。
嘿嘿。
多年的摆摊经验告诉他,这是遇到棒槌了。
尤其是带着漂亮女人的年轻男人,往往最好宰了!
他一把抓起那个黑乎乎的酒杯,张嘴就开始吹嘘:
“哎哟喂,小伙子。你可真是好眼光,慧眼识珠啊。”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指着手里的酒杯,“不瞒你说,这可是好东西呐。正经八百的‘大明景泰年制’的铜胎掐丝珐琅酒杯。”
“你瞅瞅这造型,这分量,当年那都是皇孙贵族府上宴饮用的玩意儿。”
又怕自己吹牛皮吹过头,就故意点出些明显的小瑕疵,“虽说......呃,保存得是差了点意思,你看这珐琅彩磨损得有点厉害,釉色也不太鲜亮了,但至少它是个一眼到代的老货啊。”
“这包浆,这磨损,做不了假。”
他竖起一根手指,在庄扬面前晃了晃,狮子大开口:
“看你二位是真心喜欢,我也不乱喊价。诚心要的话,一万你拿走,保准不亏。”
刘璇听了这指鹿为马的吹嘘,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笑。
但明白古玩行的规矩,没有吱声拆穿。
她好歹也学了一两年的鉴定知识,基本的眼力还是有的。
这酒杯的造型。
虽然乍一看有点类似某种宫廷器物。
但细节粗糙,工艺低劣,跟她认知中任何有名的御用酒杯都对不上号,根本就不是摊贩嘴里吹嘘的什么景泰珐琅。
可她心里又隐隐觉得这酒杯的轮廓,似乎在哪本图谱上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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