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衡阁的钟声余韵未散,星墟仙门的暮色已染上一层温柔的橙红。林渊走在铺满银杏叶的小径上,脚下的落叶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像在应和着钟声的节拍。叶清瑶与苏瑶并肩走在他身侧,三人的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在石板路上交织成淡淡的光晕。
“玄机子说,西域的流沙城派人来了。”苏瑶忽然开口,定星剑的星蓝光晕在她指尖流转,映着眸中的清澈,“他们想请我们去看看,说是沙漠边缘的绿洲突然开始枯竭,怀疑是法则失衡所致。”
林渊脚下微顿,破魔剑的星轨纹路在剑鞘上轻轻亮起,与远处万法园的汇流藤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共鸣。“流沙城……我记得那里的‘子母泉’,本是沙漠中的奇景,泉水一半炽热如火,一半清凉如冰,靠着彼此制衡才滋养出那片绿洲。”
“想来是子母泉的平衡被打破了。”叶清瑶的玉箫在掌心轻轻转动,暗紫色的音波力掠过路边的忆归花,花瓣微微颤动,像是在回忆某种久远的气息,“或许与近年西域修士过度开采‘火髓’有关,火髓属阳,采得太多,自然会打破阴阳平衡。”
三人对视一眼,无需更多言语,已然达成默契。有些平衡,需要亲至现场才能调和,就像当初在迷雾森林,若非亲眼见到共生草的困境,也找不到修复法则的关键。
次日清晨,他们并未急着启程。林渊先去了万法园,看着年轻弟子们围着汇流藤讨论“刚柔并济”的剑道,其中一个眉眼青涩的少年正拿着木剑,笨拙地模仿着破魔剑的起势,虽生涩,却透着股认真劲儿。
“师父说,林前辈的剑,不是为了斩断,是为了守护。”少年的声音带着稚气,却让林渊嘴角泛起笑意。
叶清瑶则在平衡阁的展柜前驻足。一个来自凡俗的老夫子正戴着老花镜,逐字逐句地研读《平衡浅释》,手边的宣纸上写满了批注,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里,满是对“道法自然”的感悟。见叶清瑶走来,老夫子连忙起身拱手:“叶仙子,老朽有个浅见……”
苏瑶在观星台待了半日。定星剑悬于空中,星蓝光晕在台面上投射出西域的星图,她指尖轻点,星图上代表流沙城的位置便亮起一道微弱的红光——那是法则失衡的预警,比寻常传讯符精准百倍。“至少不是恶性失衡,还有挽回的余地。”她轻声自语,指尖划过红光边缘,星图上立刻浮现出几条绿色的路线,是最适合调和阴阳的路径。
巳时三刻,三人在山门前汇合。玄机子拄着拐杖立在银杏树下,身边的石桌上放着一个古朴的罗盘,盘面刻着“地脉流转图”,正是西域的地形走势。“这是早年游历西域时绘的,或许能帮你们理清地脉走向。”老道长的白须在风中轻扬,“子母泉的根源在地脉深处,若只是表层调和,治标不治本。”
林渊接过罗盘,指尖抚过盘面的纹路,能感受到玄机子残留的灵力——温和而厚重,像初春的融雪,悄无声息地滋养着万物。“多谢玄机子。”
“去吧。”玄机子摆摆手,目光落在三人身后的几个年轻弟子身上,他们背着行囊,脸上满是跃跃欲试,“让这些孩子跟着去看看,平衡之道,终究要在天地间才能悟透,不是困在书斋里能学会的。”
那几个弟子是从各峰选出来的佼佼者,其中便有昨日模仿破魔剑的少年,名叫石磊。此刻他背着长剑,紧张得手心冒汗,却还是挺直了腰板:“弟子定不负所托!”
叶清瑶笑着递给石磊一枚玉哨:“这是用忆归花的花茎做的,遇到危险便吹响,音波能暂时阻挡妖兽。”
苏瑶则给每人一张星图拓片:“流沙城的星象特殊,夜间赶路时跟着这颗‘定沙星’走,不会迷失方向。”
林渊最后叮嘱:“到了那里,先看,再听,最后才动手。平衡不是强行扭转,是找到症结,顺势而为。”
一行人踏上飞舟时,万法园的平衡之阵正在晨光中舒展。汇流藤的藤蔓轻轻摇晃,似在送别;忆归花的花瓣转向东方,如同目送;因果花的花苞微微颤动,仿佛在预见此行的收获。
飞舟掠过云海时,石磊忍不住趴在舷边,看着下方连绵的山川河流。“林前辈,您第一次处理法则失衡时,也会紧张吗?”
林渊正在擦拭破魔剑,闻言抬眸一笑:“何止紧张,在迷雾森林时,连共生草的习性都没摸清,差点用错了法子。”他指尖点向剑身上的星轨,“你看这星轨,看似是直线,实则每一步都在微调,就像处理平衡,没有一成不变的方法,唯有随机应变。”
叶清瑶吹起玉箫,暗紫色的音波在飞舟周围流转,将迎面而来的罡风化作柔和的气流。“就像吹箫,同一个音符,力度不同,韵味便不同。调和子母泉的阴阳,也需如此,过刚则泉枯,过柔则火灭。”
苏瑶则取出定星剑,星蓝光晕在舟中投射出流沙城的虚影:“你们看,子母泉的位置恰在‘阴阳鱼’的眼位,阳眼藏火髓,阴眼聚寒泉,一旦阳眼的火髓被过度开采,阴眼的寒泉便会因失去制衡而暴走,看似是绿洲枯竭,实则是寒泉在自毁前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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