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会议室的长桌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荀攸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指无意识地在会议记录本上画着无意义的线条。教师晨会已经进行了半小时，她的注意力却始终无法集中。
"最后，关于毕业展的指导工作。"王校长的声音将荀攸拉回现实，"考虑到今年学生数量增加，学校决定由两位老师共同负责美术班的毕业创作指导。"
荀攸的笔尖顿住了。
"荀攸老师负责技法指导，顾听胥老师负责概念与理论部分。"王校长环顾四周，"两位老师有什么问题吗？"
荀攸感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侧脸。她不用转头也知道是谁在看她。整个会议过程中，她都能感觉到顾听胥的存在——那种淡淡的柑橘香气，偶尔纸张翻动的沙沙声，还有那种奇怪的、令人皮肤发麻的磁场。
"我没问题。"顾听胥的声音从会议桌另一端传来，带着一丝笑意，"能和荀老师合作是我的荣幸。"
所有老师的目光都转向了荀攸。她的喉咙发紧，只能微微摇头表示同意。
"太好了。"王校长合上文件夹，"今天下午两位就可以开始工作了。散会。"
教师们陆续起身，交谈声渐渐嘈杂。荀攸迅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试图从侧门溜走。
"攸攸。"一只手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腕，"逃得这么快？"
顾听胥今天穿了件墨绿色的丝绒衬衫，衬得她肤色如雪。她的卷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颈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我第一节有课。"荀攸抽回手，声音比预想的要干涩。
"下午两点，三楼画室。"顾听胥没有强留，只是微笑着递给她一个纸袋，"早餐。你肯定又没吃。"
纸袋温热，散发着黄油和肉桂的香气。荀攸想拒绝，但她的胃不合时宜地发出一声抗议。顾听胥笑得更开心了，眼角浮现出细小的纹路。
"这么久了，你的胃还是比你的嘴诚实。"
荀攸接过纸袋，指尖不小心碰到顾听胥的手指，那一小块皮肤立刻像被灼伤般发烫。她匆忙道谢，几乎是落荒而逃。
走廊上，荀攸打开纸袋——一个肉桂卷，烤得金黄酥脆，上面淋着糖霜。大学时，学校附近有家面包店，顾听胥常常大清早排队去买刚出炉的肉桂卷，然后强行分她一半。
"荀老师？"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林老师站在办公室门口，脸上带着试探性的微笑，"能耽误你一分钟吗？"
荀攸点点头，把纸袋塞进包里。
"关于顾老师..."林老师压低声音，"昨晚的晚餐很愉快，我想谢谢你的建议。"
荀攸的胸口突然一阵发闷。"不客气。"她机械地回答。
"她提到你们是大学同学？"林老师的眼睛闪烁着好奇，"能多告诉我一些关于她的事吗？比如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我们...不是很熟。"荀攸打断他，"只是同系而已。"
林老师露出明显的失望表情。"哦，我以为..."
"抱歉，我上课要迟到了。"荀攸快步离开，心跳快得不正常。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撒谎，也不明白为什么想到林老师和顾听胥共进晚餐的画面，胸口就像压了一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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