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渐歇，烛火摇曳。姜雁一夜未眠，不时为申珺更换额上的冷帕。到了后半夜，申珺的高烧终于退了些，却开始说胡话。
"父亲......不要......信......危险......"申珺在梦中挣扎，"密信......在......琴......"
姜雁凑近："申珺，什么密信？"
"太子......通敌......证据......"申珺的声音断断续续，"殿下......小心......"
姜雁心头一震。太子通敌？这是申珺的梦呓，还是她查到的真相？
天蒙蒙亮时，申珺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姜雁轻轻放开她的手，起身时才发现浑身僵硬。她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申珺，悄声走出内室。
外间，青霜和几个侍女熬得眼睛通红，见姜雁出来，连忙起身。
"她睡安稳了。"姜雁压低声音，"轮流休息，别都累垮了。药按时煎服，有任何变化立刻报我。"
回到自己的寝殿，姜雁却毫无睡意。她换下沾了药渍的衣袍，从暗格中取出一叠文书——这是她派心腹调查申珺背景的结果。
文书详细记录了申明德生前最后半年的活动。这位御史大夫表面上在查户部亏空，实则暗中搜集太子与北境将领往来的证据。最引人注目的是，御史府大火前三天，申明德曾秘密入宫，但并未见到皇帝，而是被太子的心腹太监拦下了。
"果然另有隐情......"姜雁喃喃自语。
她继续翻阅，发现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细节：大火当晚，有邻居看见几个穿宫中侍卫服饰的人在御史府附近出现，但刑部调查时却对此只字未提。
姜雁合上文书，眼中寒光闪烁。若申珺所言非虚，太子不仅贪腐，还可能通敌叛国。而申明德父女的悲剧，远非意外那么简单。
"殿下，该上朝了。"殿外，贴身太监轻声提醒。
姜雁这才惊觉已是辰时。她匆匆梳洗更衣，临行前特意绕道听雪轩。医官正在为申珺诊脉，见她进来，连忙禀报："申姑娘热度已退，脉象平稳多了，只是身体虚弱，还需静养。"
床上的申珺听到声音，微微睁眼："殿下......"声音细如蚊蚋。
姜雁走到床前："别动，好好养病。朝中事务不必挂心。"
申珺却挣扎着要起身："今日......朝会......五皇子可能会......"
姜雁按住她肩膀："我知道他要发难。昨日有御史递了折子，弹劾我干预吏部人事。"
申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了然："殿下......早有准备？"
"多亏你之前提醒我注意吏部右侍郎张谦。"姜雁唇角微扬，"我派人盯了他半月，果然抓到他把柄。"
申珺轻轻点头，却又蹙眉："不止......张谦。五皇子......还有后手......户部......"
话未说完，她又咳嗽起来。姜雁连忙扶住她："别急，慢慢说。"
"户部......三月账册......有问题......"申珺喘息着，"殿下......查......盐税......"
姜雁眼中精光一闪："我明白了。你安心休息，这些交给我。"
离开听雪轩，姜雁一面吩咐加强府中戒备，一面命人速去户部调取最近半年的盐税账册。她隐约感到，今日朝堂上将有一场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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