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冒充冠冕成员的家伙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吗?我猜你那愚蠢的脑袋是不可能想象出那些手段的残酷的。”灰狗一边说道,一边将他那条残疾的左后腿向我伸了过来,“反正不会比它更好就是了。”
我盯着那条因为残疾而使不上力气却在微微发抖的后腿,却仿佛看到了自己在这绝望的汪洋大海中随波逐流的生命一般……
“北风。”灰狗朝他背后的一名随从唤道。
“我在。”那名浑身灰白,但体型略微高大的随从向前迈出一步,并同时应道。
“让兄弟们都回去,我要亲自教教这个胆大妄为的小鬼一点在冠冕的地盘里应该知道的规矩。”
“大人,这……”北风略有迟疑。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灰狗转过头去看着那只名叫北风手下,“你是觉得我没有资格教训这条金灿灿的拉布拉多,还是觉得我会因为这条断腿的缘故,所以教训不了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大人。”北风埋低脑袋,略带惶恐地回应道。
“那你听到我的话了?”灰狗继续逼问。
“是,大人。”北风无奈地应答一声,随即便带领其他的几名手下一并离开了这里。
我见灰狗竟主动支开了他的下属,本有一些绝望的内心却突然好似重燃了希望之火:只要打败了这条残疾的灰狗,我就能顺利逃掉!一想到此处,我那颤抖着的身躯里就好像燃起了灼热的腾腾战意。
灰狗瞥了我一眼,不屑地说道:“怎么,见我让手下离开就以为自己能够打败我然后全身而退吗?”
一语道破我的心思,刚刚才升腾起的勇气立马又被泼了一盆冷水。
“你相信吗小鬼?”灰狗一脸随意地说道,“就凭我这断了一条腿的残疾家伙,要把你打趴在地上也是轻而易举。”
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希望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丝逞强——可令我失望的是,除了一抹不屑的淡然外,其余满满的都是对我想法的可悲和可叹。
“你应该从未战斗过吧?你知道怎样战斗吗?你知道什么才称得上是战斗吗?”灰狗连续地向我问道。
我没有回答他,或者说,我无法回答他。
“你虽然来自人类的世界之外,但却好像对自身一点也不了解。或许你乐于成为人类的宠物,充当他们茶余饭后的一个可有可无的玩伴,而不是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成为这世界上唯一的‘自己’。”
我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也不明白他在戳穿了我的身份后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跟我来,小鬼,这路口不是说话的地方。”灰狗转过身,大胆地将自己的后背朝向我——他似乎真的一点也不担心我会偷袭他一般。
他朝着十字路口前方的一处角落走去,我虽不想听命于他,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走了上去……
灰狗来到一处背风的地方停下,他转过身,然后靠着那堵脏兮兮的墙壁坐了下来。他冲我点了点头,示意我也像他一样坐下。我“顺从”地听命,想要看看这个奇怪的家伙到底想要对我说什么。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伪装成冠冕的禁卫军踏足这片区域,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倘若你今天不是遇到了我风归,那你小子在这片土地上将会寸步难行。任何一个将你戳穿了的家伙都可以用你的脑袋去真正的禁卫军那里换得他们想要的东西,或许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大量食物,亦或许是他们朝思暮想的地位。”
“那你又为什么不拿我去领赏?”我不屑于他这般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行为,便略带嘲讽地回应道他。
名叫“风归”的灰狗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你就当作是我一种任性的想法吧。”
我对这回答感到一丝奇怪,他大可以将自己形容成一种不那么在意利益和地位的光辉形象,甚至在此基础上还能再多增添一些不同流合污的语句,反正在我这个将死之人的角度看来都没有任何意义,可这家伙却仿佛说了他的“实话”……
“我不关心你的身份和来这儿的目的,你也别想来套我的话。”风归将目光瞥向一边。
我点了点头,心中对他的印象又多了些与众不同的意味。他和其他那些冠冕的成员似乎并不一样,他的思想就像他名字中所带的“风”一般,飘忽不定,居无定所,不可捉摸。
“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算是我个人的好奇。你为什么要冒充禁卫军?”风归问道,“难道是出于一种仰慕和崇拜吗?”
我一下子愣住了,心中倒是觉得好笑——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没有主动说过自己是禁卫军的身份,倒是灰林自顾自地这么认为,反倒是让我有了可乘之机。不过,我并没有将这些都告诉风归,而是找了一个听起来说得过去的理由:“在冠冕,禁卫军难道不是人人都畏惧着么?”
“哈哈哈哈!”风归又放肆地大笑了起来,可和刚才不同的是,这次的笑声里少了嘲讽,却多了一些抒怀,“畏惧……禁卫军也有什么好畏惧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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