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白狼坚定地摇了摇头,“我永远无法超越我的父亲,我永远也比不上他,哪怕是在这座罪恶之都里完成了再多的事,也无法洗脱自己没有保护得了母亲的罪孽……”
白狼的话语不知何时竟已略带哭腔,如此悲怆的言语已引起了我的共鸣——那些同样埋藏在我心底之中的悲痛往事,似乎也跟着白狼的叙述一起被从角落之中给翻了出来……
“我的父亲……虽他然没能救下我的母亲,可我并不怪他……他已经做到了自己所能做到的极限,他保护了我……其代价就是他自己的生命……”
无声的眼泪沿着白狼的脸颊滑落,站在两旁的银牙与哈里将自己低垂的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仿佛是把自己的心意也通过身体的接触而和白狼联通在了一起……此时,他们对狼群的恐惧已经烟消云散,他们只想静静地陪着白狼,和他一起承受这段共同经历所带来的悲痛情感。
“家人是狼群的信条,你的父亲不但得到了你的理解,也得到了我的尊重。”曼陀罗颔首致意,并接着向白狼问道,“能告诉我您父亲的名字吗,我想记住这一位值得我们所有人尊重的同类。”
白狼抬起爪子擦了擦脸上挂着的泪水,嘴里淡淡地回答道:“孤狼。”
“什么?!”
一道震惊且厚重的雄性诧异呼声自曼陀罗的身后响起。我们疑惑地抬头望去,曼陀罗那被惊得瞪大的双眼却率先闯入了我们的眼帘。
“怎么了?”白狼疑惑地问道。
“小子,你说你的父亲叫什么?”
曼陀罗的身后伫立着一匹身型十分高大且强壮的黑狼,尽管长时间的关押使他的精神状态变得有些颓废,但那从双目之中无意间射出的精光却仍显而易见地证明了他的实力。他站在曼陀罗的身后,就像是一名忠诚的护卫。然而,此时那成熟稳重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难以置信的神情……
“孤狼。有什么问题吗?”白狼又重复了一遍。
“呼——”
黑狼仿佛有些紧张,他颤抖着吐出一口气,随即看着自己前方的曼陀罗轻声叹道,“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他的儿子……”
“怎么?你们认识我的父亲?”白狼听出了他的话中之意,便立刻提高音量问道。
黑狼瞥了一眼白狼,又收回目光看了看曼陀罗,后者的脸上仿佛积起了一大片乌云,连刚才那半开玩笑的表情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曼陀罗沉寂了许久后,才轻轻点了点头,示意黑狼可以代替自己回答。
“你的父亲,是我们曾经的狼王。”
我相信,即使是白狼他们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也一定会和我一样感到无限的震惊——这短短的一个回答,却好像一座横跨回忆彼岸的桥梁般将过去和现在串联到了一起,那只存在于白狼等人心中的伟岸形象,却在这一瞬间仿佛又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见到白狼满脸的震惊,黑狼才继续说道:“你应该不知道你的父亲是狼王吧?”
“不,他知道。”银牙开口替白狼答道,他沉着声音,语气之中似乎掺杂了些不满的情绪,“他只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抛弃他的父亲。”
黑狼疑惑地皱起眉头,不过下一秒,他似乎立刻就明白了银牙的意思:“我们并没有抛弃你的父亲,狼王的争夺从来就是残忍的,我们并不能随意干扰这种决定族群命运的战斗。”
“其实……我们是很希望你的父亲能获胜的……”曼陀罗无奈地低声道,此时的她已全然没有了刚才作为猛毒队队长的羁傲,她微睁着一双阴沉如水的泪眼,仿佛孤狼也是她的父亲一般,“可那段时间你父亲的对手太过强大,几乎每次狼王挑战都能稳压他一头……最后一次战斗,你的父亲败得十分彻底,他心灰意冷,才自己选择了脱离族群……”
“后来呢?”白狼焦急地追问。他向前迈出两步,瞪大的眼睛、微微前伸的脚爪,似乎要从虚空之中抓住那道缓缓离去的影子……
曼陀罗轻叹一声,忧愁的眼神中也充满了惋惜:“我们本以为他会永远地离开狼群,因为历史上的狼王都是如此——在意识到自己无法再击败对手后,为了不受寄人篱下之耻,便会主动脱离族群自谋生路……可在之后的某一天,你的父亲却突然回到了我们面前,并向新任狼王发起了挑战。虽然最后的结果同样以失败告终,可他却不知从哪里获得了无限的勇气和锲而不舍的毅力……在那之后,他几乎每周都会回来向新狼王发起挑战,以至于到最后,连新的狼王都开始对那挑战产生了忌惮……
“最后,他终于战胜了曾经将自己拖下王座的对手——即使弄得满身伤血,可我却在他脸上看到了一种无尽的释然与抒怀……我不知道他在离群的那些时日里遇到了什么,但却打心底里为他高兴……”
曼陀罗轻轻喷了一道鼻息,稍微顿了顿后继续说道:“他杀掉了上一任狼王,以此断绝了未来被颠覆的可能——我们本以为他能带领我们重现昨日的辉煌,可当天晚上他就离开了族群。临走之际的他告诉我们,自己要去接两个重要的家人……可这一去却再也没有回来……我们本以为他遇上了什么危险,却仍对他的下落抱有幻想,直到刚才听了你们的回答后才知道……原来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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