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晴接过身份证,仔细比对了一下照片和真人,又拿出一个巴掌大的警务通终端,对着身份证扫描了一下。屏幕上跳出何西门的基本信息,以及一条醒目的备注:关联“3·15”跨境特大假药案协查通报(非嫌疑人,关键证人/线索人)。
看到“非嫌疑人”几个字,轩辕晴紧绷的下颌线似乎略微松弛了零点几秒,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她收起终端和身份证,目光重新锁定何西门:“何西门,根据协查通报,你曾于上月在南洋槟城白崖别墅区,为一名叫独孤柔的女士提供过针灸诊疗服务?”
“独孤柔?”何西门眨眨眼,一脸无辜,“哦,你说那位富婆姐姐啊?是有这么回事。她头疼得厉害,脑袋里像有把钝斧子在敲,我给她扎了几针,好多了。怎么?给人治头疼也犯法了?”他摊开手,表情夸张。
“她使用的部分药物来源存疑,可能与一起跨境假药案有关。我们需要了解你为她诊疗的详细过程,以及你对她使用药物的知情情况。”轩辕晴公事公办,语速很快,“请你配合调查。”
“假药?”何西门嗤笑一声,语气带着点不屑,“我用的是针!祖传的银针!‘一气化三清’,听过没?靠的是手艺,是气,是意!药?那是你们城里西医才鼓捣的东西。”他拍了拍肩上的布囊,发出银针碰撞的轻微细响,“我何西门治病,讲究的是‘针到病除’,顶多开点草药方子让人自己去抓,从不碰那些瓶瓶罐罐。独孤姐姐吃的什么药,我还真不清楚,也没兴趣清楚。”
轩辕晴盯着他,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何西门坦然地回视,眼神清澈,甚至还带着点“你们城里人真麻烦”的无奈。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那个…何医生…”一直紧张地躲在何西门身后的长孙瑶,鼓起勇气小声开口,她手里还紧紧攥着采药的小锄刀,“何医生是好人!他…他是来给我阿妈治病的!阿妈病得很重…”她看向轩辕晴,眼神带着山里人的纯真和急切,还有对何西门本能的维护。
轩辕晴的目光转向长孙瑶,锐利稍减,但依旧带着审视。她看到少女脸上的泪痕未干,裤腿上沾着泥点,手里拿着农具,再联想到刚才村民围着何西门的情形,心中大致有了判断。这个看起来痞里痞气的“神医”,似乎在这个小山村里,还真是在行医救人?
“治病救人,是好事。”轩辕晴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但对着长孙瑶,语气似乎缓和了极其细微的一丝,“但公事公办。何西门,请你跟我去一趟镇上的派出所,配合做个详细笔录。”她用的是“请”,但语气不容置疑。
“现在?”何西门挑眉,指了指阴沉沉的天,又指了指身边一脸焦急的长孙瑶,“警督大人,您也看到了,这刚下过雨,山路难走,我还得赶着进山采药呢。这位小妹妹的阿妈,等着药救命。救人如救火,耽误不得。要不…您行个方便?就在这儿问?或者等我采完药回来?”他脸上带着恳切的笑,眼神却分明在说:您看我这理由够充分吧?
轩辕晴看着何西门那张笑得人畜无害的脸,又看看长孙瑶那充满哀求的眼神,眉头紧锁。她一路追踪线索而来,时间紧迫,这个何西门是重要突破口,绝不能让他溜了。但…看着眼前这破败的村屋,病床上隐约传来的呻吟,还有少女眼中纯粹的焦急,她作为警察的职责和某种更本能的情绪在拉扯。
“不行。”轩辕晴最终还是摇头,声音斩钉截铁,“案情重大,涉及跨境犯罪,必须按程序进行正式笔录。我可以等。”她目光转向长孙瑶,语气稍微放缓,“采药地点在哪?我开车送你们去,节省时间。采完药,立刻跟我走。”
这个折中的方案,带着她一贯的雷厉风行和不容置疑。长孙瑶愣住了,求助似的看向何西门。
何西门摸了摸下巴,看着轩辕晴那张冷若冰霜却异常漂亮的脸蛋,还有那身紧绷绷的战术装备下包裹的、充满力量感的线条,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这朵带刺的警花,可比山里的獾子有意思多了。
“警督亲自当司机?这待遇…”何西门拖长了调子,笑容灿烂得晃眼,“成!那就辛苦轩辕警督了!瑶瑶,带路,咱们抓紧时间!”他拍了拍长孙瑶的肩膀,又转头对轩辕晴笑道,“不过警督,咱们可说好了,山路崎岖,您这铁家伙,”他指了指那辆沾满泥泞的越野车,“可不一定好使。待会儿要是陷住了,您可别怪我乌鸦嘴。”
轩辕晴没理会他的调侃,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上车。”
越野车咆哮着,沿着雨后更加泥泞湿滑的山路向上爬行。轩辕晴开车风格和她的人一样,干脆利落,甚至带着点彪悍,车身在坑洼里剧烈颠簸。长孙瑶紧张地抓着车顶的扶手,小脸发白。何西门却稳稳坐在副驾驶,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车内简洁硬朗的装饰,还有身边女警花紧绷的侧脸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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