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背后的青铜羽翼缓缓收拢，每一片金属羽毛都发出细微的嗡鸣。这些羽毛表面布满细密的纹路，左边翅膀刻着往生会的契约密文，右边翅膀烙印着航空公司的航班代码。当羽翼完全合拢时，三十七个铜钱图案在翼尖亮起幽光，正好对应他后背的疤痕数量。
赵上校的残躯突然痉挛了一下，机械手指在林墨脚边抓出五道焦痕。胸口的圣痕反应堆外壳剥落，露出里面跳动的心脏——那分明是人类的心脏，只是表面嵌满了微型齿轮。心脏每跳动一次，就有铜绿色的液体从齿轮缝隙渗出。
"识别...友军..."赵上校的电子音夹杂着血肉蠕动的声响。他的喉结部位裂开，钻出三条带倒刺的青铜锁链，猛地扎进最近的三具青铜人偶。人偶们发出高频蜂鸣，体表的航空公司标志开始褪色，逐渐变成圣痕教会的齿轮徽记。
林墨感到一阵眩晕，大量陌生记忆涌入脑海。他看到自己穿着机长制服站在圣殿核心，四周环绕着齿轮天使；又看到自己在往生会密室里，用沾血的手指修改契约条款。这些记忆碎片里都闪烁着一个编号：MU370。
最大的青铜人偶突然单膝跪地，它的胸口装甲板向两侧滑开，露出里面的投影装置。一道蓝光射出，在空中勾勒出圣殿的三维地图。七条红色路线在不断变化，每条路线上都标注着巡逻天使的数量和武器配置。
"青瘟程序已激活。"人偶们的声线突然统一，变成机械合成的女声，"伪装可持续37分钟。"它们的外壳开始液化重组，青铜质地逐渐转化为圣痕天使的银白色装甲。但仔细看会发现，这些装甲缝隙里仍流动着饕餮黑雾。
地面剧烈震动起来，无数纸钱从裂缝中喷涌。这些纸钱比往常更加诡异——有的印着飞机黑匣子剖面图，有的画着圣痕反应堆结构图，还有的用血写着"陷阱"二字。当纸钱碰到正在变形的人偶时，立刻自燃成绿色火球。
林墨的羽翼自动展开防御，羽毛间隙射出青铜细针，将飘近的纸钱全部钉在地上。他的右眼突然传来刺痛，视野被强行切换成淡蓝色——这是圣痕天使的战术目镜模式。远处坍塌的塔楼在视野中变成透明结构，露出里面埋伏的五个狙击点。
七个完好的圣痕天使突破云层，它们的翅膀带着血雨的腐蚀痕迹。领队天使的头部装甲缺失大半，露出里面半机械化的头颅。当它的扫描光束照到林墨时，羽翼上的铜钱图案立刻模拟出圣痕编码的波动频率。
"识别编号MU370。"领队天使的机械音带着电流杂音，"你的巡逻区域在..."它的声音突然卡顿，齿轮眼球快速转动着看向林墨手中握着的反应堆残片——那是从赵上校胸口取出的关键部件。
青铜人偶们立即进入角色，它们模仿受损天使的姿势，有的拖着断裂的机械腿，有的用手按着冒电火花的胸口。最大的人偶甚至完美复刻了领队天使的头部损伤，连裸露的电缆摆动频率都一模一样。
"第七象限需要增援。"林墨用沙哑的机械音回应，同时将反应堆残片举到扫描光束下。残片上的血渍突然活了过来，组成一行闪烁的圣痕文字：优先通行。
领队天使的齿轮眼球突然停转了三秒，随后发出柔和的蓝光。"权限确认，护送残部返回核心熔炉。"它转身时，林墨注意到其翅膀根部卡着半截青铜箭——这分明是玄甲营的制式武器。
上升过程中，云层里的景象越来越诡异。原本应该纯净的圣光中漂浮着纸灰，机械天使的残骸与往生会的纸人纠缠在一起。有架波音747的机头从云里探出，挡风玻璃后站着穿城隍官服的影子。
领队天使突然剧烈颤抖，它的颈部装甲"咔"地裂开。腐臭味瞬间弥漫开来——装甲里包裹的竟是一具空乘人员的尸体，制服胸牌上写着"CA981"。尸体的右手死死攥着个青铜罗盘，指针正指向林墨。
"核心熔炉已开启净化程序。"天使的扫描光束变得不稳定，在林墨胸口来回游移，"请上交..."它的声音突然扭曲，背后的机械羽毛根根直立，露出隐藏的饕餮炮管。
林墨的伪装羽翼微微震颤，最长的七片羽毛悄然改变角度。他注意到领队天使的能源核心位置与地图标注有偏差——那里现在漂浮着一枚铜钱。当他的视线与铜钱接触时，耳边响起赵上校的电子音："现在！"
三十七具青铜人偶同时暴起。它们拆解天使的动作行云流水：先是用指尖弹出的青铜丝瘫痪通讯模块，接着用膝盖撞碎平衡仪，最后咬住颈部电缆注入饕餮黑雾。整个过程不到五秒，连警报都没触发。
林墨的羽翼完全展开，每片羽毛都延伸出细如发丝的青铜导线。这些导线刺入被制服的天使体内，开始下载圣殿防御系统的实时数据。他的瞳孔里闪过海量信息流：密码更换频率、卫队轮班时间、熔炉核心的辐射波动周期...
最大的青铜人偶突然发出警告嗡鸣。它胸口的投影显示，伪装程序剩余时间只剩17分钟。林墨看到自己的左手已经开始恢复人形皮肤，城隍神纹正在吞噬机械伪装。
云层上方传来圣歌般的电子音，那是核心圣殿的晨祷广播。林墨的羽翼猛地加速扇动，带着人偶们冲向声源方向。在穿越最后一道云墙时，三十七具人偶突然解体，化作青铜暴雨射向四面八方——这是要同时瘫痪所有外围警戒点。
当林墨冲破云层，圣殿的全貌终于展现。这座漂浮的金属堡垒表面布满齿轮纹路，每个凹槽里都流淌着金色能量液。但此刻这些液体正在变黑——饕餮纹路已经顺着防御系统的漏洞悄然蔓延。
圣殿正门缓缓开启，迎接"凯旋的天使残部"。林墨看到自己的倒影在金属门扉上扭曲变形，时而显出城隍官服，时而变成机长制服。他握紧手中还在跳动的反应堆残片，让最后一滴金色液体滴落在门前的识别槽里。
"欢迎回家，MU370。"圣殿的智能系统用温柔的女声说道，"熔炉已为您准备好重生仪式。"大门完全敞开的瞬间，林墨看到数以千计的机械天使跪拜在大厅两侧，它们胸口的圣痕正在一个接一个地变成饕餮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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