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钟楼的铜钟无风自鸣。林墨的审判之翼剧烈震颤，指向临潼方向。铜钱烙印渗出青铜汁液，在掌心凝成"秦"字。老教授盯着卫星图像——兵马俑博物馆的镇龙柱正在发光，光柱直冲云霄，将云层搅成旋涡状。
"是陈默的调虎离山计！"王刚的装甲车仪表盘上，油量表退化为青铜刻度。士兵们发现子弹变成了秦弩箭，防弹衣上的陶瓷插板化为青铜甲片。更可怕的是通讯器里的杂音，仔细听竟是秦腔唱段："六国毕，四海一..."
兵马俑一号坑内，游客们正举着手机拍摄异象。镇龙柱表面的龙纹活了过来，绕着柱体游动。龙眼射出红光，扫过之处，现代衣物全变作粗布麻衣。有个穿汉服的小姑娘突然跪地，发髻自动变成秦式扁髻，腰间手机化为青铜虎符。
"血脉检测。"老教授翻着《秦制考》残页。书上记载镇龙柱只认老秦人血脉。果然，被红光扫到的游客中，只有陕西本地人开始变化——他们的瞳孔变成竖瞳，指甲伸长如爪，对着镇龙柱行秦礼。外地游客则被无形力量推开。
林墨的审判之翼扫过坑道。羽毛上的铜钱印记与龙纹产生共鸣，震落大量时之砂。砂粒在空中组成秦篆，写着"太阿现，龙抬头"。最前排的将军俑突然转头，陶土眼眶里闪着绿光。它举起青铜剑，剑尖正指向林墨的铜钱烙印。
"他在要东西！"薪火团的瘦小男孩钢盔发烫。盔内金线自动编织，组成微型太阿剑的轮廓。突然所有兵马俑集体转向，陶手同时指向上海方向——四行仓库的位置。将军俑的剑身上浮现地图，标注着太阿剑的埋藏点：苏州河底。
坑底突然塌陷。露出地宫穹顶，上面绘着星图。北斗七星的位置镶嵌着七面铜镜，镜中映出的却是上海外滩。第三面铜镜突然碎裂，镜片化作青铜箭射向林墨。审判之翼挡下箭矢，但箭身立刻融化，渗入铜钱烙印形成新裂纹。
"两处时空在联动..."老教授笔记本上的墨迹变成血红色。他画出阵法图：西安为龙首，上海为龙尾，中间由长江水道相连。当龙首抬起时，龙尾必然摆动——这正是上海出现日军残影的原因。镇龙柱就是控制时空的枢纽。
将军俑突然碎裂。陶土中飞出黑压压的青铜甲虫，每只背上都刻着"秦"字。虫群扑向游客，专找穿现代服装的人叮咬。被咬者立刻僵直，皮肤浮现陶土纹路。有个戴智能手表的男人最先陶俑化，表带勒进肉里变成青铜镣铐。
林墨展翼冲进虫群。审判之翼每次扇动都震落大量甲虫，但虫子落地就自爆，溅出的青铜汁腐蚀地面。铜钱烙印突然发烫，提示他注意地宫。只见穹顶星图上的北极星位置，浮现出陈默的脸——他正通过镇龙柱监视全场。
"他要复活秦皇！"王刚的装甲车炮管自动转向，对着地宫发射。炮弹在半空变成青铜殳，重重砸在穹顶上。这一击让七面铜镜全部震颤，镜中的外滩影像模糊了一瞬。上海方向的时空扭曲似乎减轻了些。
薪火团的红领巾女孩突然尖叫。她的红领巾飘向镇龙柱，在柱顶结成绳结。绳结形状正是秦式"同心结"，传说中用来封印龙气的法印。将军俑的青铜剑突然飞起，斩向红领巾——这一剑要是斩实，上海那边的时空门就会完全开启。
林墨的审判之翼暴涨。最长那根翼骨迎上青铜剑，碰撞的火星在空中组成"兵"字。剑身偏转，只削断半截红领巾。断掉的布条化作火凤，叼住青铜剑飞向地宫。剑尖刺入北极星位置的瞬间，陈默的影像惨叫一声消失。
镇龙柱突然裂开。里面涌出黑色液体，落地变成玄鸟形状。玄鸟展翅飞过坑道，被它阴影笼罩的现代物品全部秦化：自拍杆变成铜戟，运动鞋变成麻履，连矿泉水瓶都变成青铜觚。最可怕的是游客们的记忆——有人开始用雅言交谈。
"文明覆盖！"老教授往眼里滴药水保持清醒。他的笔记本正在变成竹简，钢笔退化为毛笔。林墨的铜钱烙印喷出金雾，暂时挡住玄鸟。雾气中浮现出阿房宫虚影，殿前站着十二金人——它们手里拿的全是现代武器。
将军俑突然复活。陶土身躯裹着黑雾，伸手抓向最近的游客。那人的相机先变成青铜方镜，接着手臂浮现陶纹。林墨甩出铜钱烙印，烙印在空中变大，正好卡住将军俑的咽喉。俑体内传出嘶吼："太...阿..."
坑底传来机关转动声。地宫开启一条缝，里面伸出青铜锁链，缠住五个正在陶俑化的游客。锁链上的铭文写着"殉"字。老教授扑上去用身体挡住锁链，他的怀表自动弹开，表盘变成罗盘指向上海："快去河底找剑！"
审判之翼突然折断三根主骨。骨头落地变成青铜尺，量出地宫到上海的空间曲率。铜钱烙印渗出更多金液，在空中写出《过秦论》片段。每个字都压得镇龙柱下沉一分。当写到"仁义不施"时，柱子终于停止发光，玄鸟也变回黑水。
兵马俑集体跪倒。它们的陶土后背裂开，露出里面的现代游客——这些人虽然恢复人形，但眼里还留着秦人的凌厉目光。将军俑最后看林墨一眼，用剑在地上划出八个篆字："以剑镇龙，以血还债"。
西安的天空突然放晴。但卫星图像显示，长江水道亮起金光，像条苏醒的巨龙扭动身体。上海外滩的乌云更加阴沉，隐约有青铜战车在云中穿行。林墨的铜钱烙印又多三道裂纹，倒计时数字疯狂闪烁：10:00:00...09:59:59...09:30:00...
"他在加速吞噬时间！"老教授的白发全部脱落。头皮上的往生会烙印变成"秦"字。薪火团的孩子们围住林墨，他们手中的遗物全部指向东方。钢盔里的金线组成箭头，红领巾飘向黄浦江，连老照片都在自发燃烧——灰烬落向苏州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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