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注意力很快又被另一个话题吸引:“对了哥!苏姐姐还带我去看了长颈鹿!它的脖子真的好长好长!比咱们家房子还高!它吃树上的叶子,舌头是紫色的!好奇怪!还有大象!它的鼻子像大水管!还会吸水喷水!饲养员叔叔让它表演,它就‘哗’地一下喷得好高!把小朋友都淋湿了!哈哈哈!”想到那个场景,小雨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一顿饭,就在小雨绘声绘色的讲述和清脆的笑声中度过。林阳和苏白薇安静地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或相视一笑。昏黄的灯光下,气氛温馨而宁静。苏白薇会自然地给小雨添粥,帮她擦掉嘴角的饭粒。林阳则细心地给妹妹剥着橘子,将橘瓣上的白络都撕得干干净净。
看着小雨在苏白薇身边毫无保留的亲近和依赖,看着苏白薇眼中流露出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林阳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种家的感觉,这种有人陪伴、分享喜悦的温暖,是他穿越以来,除了守护小雨之外,最深的渴望。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小雨又迫不及待地拿出她的新文具盒——就是苏白薇送的那个印着熊猫的铁皮盒子——摊开作业本,准备写今天的日记。
“苏姐姐,动物园用拼音怎么写呀?”小雨咬着铅笔头,小眉头微皱。
“来,我教你。”苏白薇自然地坐到小雨身边的小凳子上,拿过铅笔,在本子上工整地写下“Dòng Wù Yuán”几个拼音字母,声音清晰而耐心,“d-òng,洞,w-ù,物,y-u-án,园。动物园。”
“dòng wù yuán……”小雨跟着念,小手指着本子上的拼音,认真地模仿着书写。
林阳坐在稍远一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灯下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灯光柔和地洒在苏白薇专注的侧脸上,给她长长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镜片后的眸光清澈而温和。她握着铅笔的手指纤细而稳定,引导着小雨稚嫩的小手。小雨则全神贯注地写着,小脸上满是认真的表情,偶尔遇到不会写的字,就仰起头,用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信赖地看着苏白薇。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深秋的夜风偶尔掠过窗棂,发出轻微的呜咽。但屋内却温暖如春,只有铅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苏白薇轻柔的讲解声。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比踏实的幸福感,如同温润的泉水,缓缓注满了林阳的心房。穿越以来所有的挣扎、算计、提心吊胆,似乎在这一刻,都被这盏昏黄的灯火、这间小小的屋子、这灯下两个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人所散发出的温暖彻底抚平。
他放下书,走到桌边,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用彩色油纸包好的东西。
“小雨,闭上眼睛。”林阳的声音带着笑意。
“啊?哥,是什么呀?”小雨好奇地放下笔,但还是乖乖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不安分地颤动着。
苏白薇也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带着一丝好奇和笑意,看着林阳。
林阳将那个小包裹轻轻放在小雨摊开的手心里:“好了,可以睁开了。”
小雨迫不及待地睁开眼,小心翼翼地拆开油纸。里面赫然是一只用黄铜和木头精巧打造、只有拇指大小的——发条小鸟!小鸟的羽毛纹理清晰,眼睛是两粒小小的黑色琉璃珠,活灵活现。
“哇!小鸟!”小雨惊喜地叫出声。
“上上发条。”林阳笑着示意。
小雨笨拙地扭动小鸟尾巴上的小旋钮,拧了几圈,然后把它放在桌面上。
“嗒…嗒…嗒…”清脆的机械声响起,那只小小的黄铜木鸟,竟然真的在桌面上一下一下地、昂首挺胸地“走”了起来!虽然动作有些僵硬,但在灯光下,那精巧的机械结构和跃动的姿态,充满了童趣和奇妙的生命力!
“它走了!它真的走了!哥!它会走路!”小雨惊喜得跳了起来,拍着小手,眼睛瞪得溜圆,小脸上绽放出比得到布偶猴子时更加灿烂、更加纯粹的光芒!她小心翼翼地伸出小手指,轻轻碰了碰那只昂首阔步的机械小鸟,仿佛怕惊扰了它的“旅程”。
苏白薇也惊讶地看着那只神奇的机械小鸟,又看看笑容满面的林阳。她知道这绝不是市面上能买到的东西。这精巧的构思,这流畅的机械传动……她看向林阳的眼神,除了好奇,更添了几分深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这个男人,总能给身边的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和温暖。
“喜欢吗?”林阳看着妹妹惊喜的小脸,心中柔软一片。
“喜欢!太喜欢了!谢谢哥!”小雨用力点头,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只还在“嗒嗒”行走的小鸟,像捧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她看看小鸟,又看看哥哥,再看看旁边含笑望着他们的苏白薇,小脸上洋溢着幸福得快要溢出来的笑容。
她放下小鸟,忽然张开双臂,一手紧紧抱住林阳的腰,把小脸埋在林阳怀里蹭了蹭,另一只手则拉住了旁边苏白薇的手,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安心:
“哥,苏姐姐,我今天……真的好开心好开心!”
林阳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大手轻轻拍着妹妹的后背,感受着怀里小小身体的温暖和依恋。他抬眼,与苏白薇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昏黄的灯光下,苏白薇白皙的脸颊似乎染上了一层极淡的红晕,镜片后的眸光如同春水般温润柔和。她没有抽回被小雨拉着的手,反而轻轻回握了一下,对着林阳,露出了一个清浅却无比真实的笑容。
那一刻,无需言语。
屋外是深秋的寒夜。
屋内,灯光昏黄,机械小鸟在桌上“嗒嗒”地走着,小雨满足地依偎在哥哥怀里,拉着苏姐姐的手。
一种名为“家”的温暖,一种名为“幸福”的宁静,在这小小的空间里,悄然生根,无声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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