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深蓝色工装、神情肃穆的工程师们,在戴着白手套的监工注视下,沉默而迅速地操作着。他们小心翼翼地拆卸着这些凝聚了日耳曼百年工业精华的“神器”的核心模块。每一个螺丝的旋下,每一个精密导轨的分离,都带着一种剜心剔骨般的痛楚。拆下的部件,被轻柔地包裹在特制的防震海绵中,再放入印着德文标识的坚固合金箱。
然后,最刺眼的一幕出现了。
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工人,面无表情地展开一卷卷崭新的、鲜艳夺目的——中国红绸缎!他们用这象征着东方喜庆与权威的红色绸缎,仔细地、一层又一层地将那些冰冷的合金箱包裹起来,最后在顶部打上了一个硕大、工整的中国结!
一辆辆喷涂着龙国“远洋重工”标志的重型卡车,轰鸣着驶入厂区。穿着崭新工装、神情冷峻的龙国工程师和技术员跳下车,与德方人员沉默地交接文件。随后,那些裹着刺眼红绸的合金箱,如同献给征服者的贡品,被沉重的叉车一件件装进集装箱。
“一点心意,请贵方……笑纳。” 德方负责人,一位头发花白、面容刻板的老工程师,声音嘶哑,对着龙国领队微微鞠躬,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他身后,无数德国工程师和技术工人,红着眼眶,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却无力阻止。国家意志面前,工业骄傲碎了一地。
东京,皇居。
昔日庄严肃穆、象征着神道与皇权至高无上的场所,此刻弥漫着一种近乎荒诞的“文化皈依”气氛。古老的松柏庭院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线香气味,却掩盖不住一种刻意的逢迎。
在铺着榻榻米、挂着古画的正殿内。年迈的天皇陛下,脱下了象征神性的神圣袍服,换上了一身相对朴素的深色和服。他身形佝偻,在侍从的小心搀扶下,颤巍巍地走到大殿中央。那里,摆放着一个紫檀木托盘,托盘上,端端正正地放着一部崭新的、烫金封面的线装书——《论语》。
无数镜头聚焦于此。天皇陛下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那早已不堪重负的腰背。他伸出枯瘦、布满老人斑的手,极其郑重地、如同捧起传国玉玺般,捧起了那本《论语》。他翻开扉页,对着镜头,用一种刻意放缓、努力模仿古汉语发音、却依旧带着浓重日语腔调的语调,一字一顿,清晰地念诵: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念完,他停顿片刻,仿佛在回味圣贤的微言大义。然后,他抬起苍老的脸,对着镜头挤出一个极其生硬、却又努力想表达“欣喜”的笑容,用日语补充道:“龙国……是远方来的真正朋友。我们……不亦说乎!日中……友好,万世不易!” 笑容僵硬在脸上,像一张破碎的面具。
镜头扫过殿下肃立的日本内阁高官和财阀领袖。首相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盛田昭夫等财阀巨鳄,脸上肌肉抽搐,眼神复杂,既有屈辱,也有一丝如释重负——至少,索尼的货船能打折过海峡了。
莫斯科,克里姆林宫。
厚重的橡木门隔绝了西伯利亚的寒风。勃列日涅夫没有像法国人那样表演,也没有像日本人那样念经。他选择了最直接、也最符合斯拉夫民族性格的方式——用烈酒淹没屈辱。
巨大的会议桌上,伏特加空瓶东倒西歪。勃列日涅夫脸色通红,眼神浑浊,领口敞开,早已不复往日的威严。他手里还抓着一个半空的酒瓶,对着墙上那幅巨大的世界地图,地图上象征龙国的区域被特意用醒目的红笔圈出。
“乌拉!” 他突然爆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摇摇晃晃地举起酒瓶,对着地图上那片刺眼的红色,像是在敬酒,又像是在发泄,“为……为我们的东方兄弟!干杯!” 他猛地灌下一大口,辛辣的液体呛得他剧烈咳嗽,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旁边的苏熊书记们,面面相觑,脸色尴尬。有人想上前搀扶,却被勃列日涅夫粗暴地推开。
“看什么看?!喝啊!” 他挥舞着酒瓶,醉眼朦胧地扫过众人,声音含混不清,带着浓重的醉意和一种刻骨的悲凉,“他们……有光!有那该死的‘龙睛’!能烧穿金兰湾!能锁住马六甲!我们……我们有什么?!” 他又灌了一口,身体摇晃得更厉害,“伏特加?坦克?还是冻死人的西伯利亚?!哈!……友好!世代友好!喝!都给我喝!为了伟大的……友谊!乌拉!”
他狂笑着,将剩下的伏特加狠狠泼向那幅世界地图,酒液顺着象征龙国的区域流淌下来,如同屈辱的泪水。最终,他庞大的身躯轰然瘫倒在厚厚的地毯上,酒瓶滚落,发出空洞的响声,只剩下粗重的鼾声和满室的酒气。征服世界的雄心,在绝对的力量和生存的现实面前,被伏特加浇成了一滩烂泥。
龙国,京城,西山指挥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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